第一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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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南宫国皇宫。

连绵不断的亭台楼阁里，太极宫宫殿的长阶上，布满了白茫茫的雪。地上躺着一具具尸体，衬着背后一道道血水冲刷出的红白相间的小溪，让人触目惊心。

那都是勇闯太极宫的一批批刺客们留下来的，宫人们还没来得及清扫。这些刺客前赴后继，仿佛打不死的程咬金，都想为国为民除去皇帝这个祸害，可惜每天都做了无谓的牺牲。不谈皇宫的守备有多么森严，也不谈太极宫的机关是南宫国最高明的机关圣手鬼谷子的杰作，单单就是皇帝南宫越本人的武功，南宫国就鲜逢敌手。哪怕是五国最负盛名的南慕容北拓拔也不例外。

皇帝的寝宫，太极宫内。

丞相苏仰止衣衫不整地跪在南宫越面前，企图趁皇上刚刚得到满足心情正好的时候为户部的几个官员求情。

没想到南宫越却不屑一顾：“本朝惊才绝艳的丞相大人居然长了一副菩萨心肠，朕好生意外。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妄想左右朕的决定？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你还以为现在还是朕当初十五丶六岁少不更事的时候，凭你那张装腔作势的死人脸也能够给这个人求情，给那个人告罪？不自量力！”

那不屑的笑声、阴冷的狠劲，衬着俊美的容颜，让苏仰止浑身冰凉。

苏仰止心灰意冷地看着皇上：“陛下，您既已对臣弃如敝屣，为何不干脆赐臣一死，何必要如此羞辱于臣呢？”

“死？”

南宫越扬起薄唇，深深的笑意带着冰冷涌上那深邃幽深的眸子。

“苏丞相倒是想得轻松，你若死了，依附你丞相府的那几位大人可免不了被株连九族，满门抄斩，他们可都是为你甘愿至此，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去死吗？”

苏仰止痛心地苦劝：“皇上，那些大人不是故意忤逆您。这些年南宫国境内连年天灾，到处嗷嗷待哺，国库实在是拿不出钱来修建天羽宫了。如果您执意要让南宫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那臣等也无话可说。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的那些好手段臣早已领教过，您只不过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又怎么会在乎臣子们的死活？更何况如果臣真的死了，也就不用再去顾忌那么多了。”

南宫越不怒反笑：“好一张伶牙利嘴，平日里你总是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真是委屈你了。既然丞相大人想救下他们，那就用你新学的手段好好地取悦朕！”

说着拿出一个精美的金链子圈上苏仰止的颈项，勒得苏仰止透不过气来，他试图用手往外拉扯，金链子却越缩越紧，苏仰止眼前一片漆黑，他不堪受辱，心一横，牙齿狠狠地向自己的舌头咬去。

南宫越一把扣住苏仰止的下巴，毫不在意地道：“朕知道丞相不怕死，可是你的宝贝弟弟苏仰光呢？朕是不是要把他也弄进后宫来好好玩一玩，或者干脆让他入宫来和你做个伴？不是听说你弟弟也是学富五车，俊美绝伦吗？朕倒是很想尝尝新鲜血液的味道了。你们一天到晚防朕象防贼一样，仿佛朕是麻风病人。可惜，除了那个人，谁能逃出朕的手掌心？看在你当初最先向朕示好的份上，朕倒是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安安分分做南宫国的的丞相，做你该做的事，听朕的话，让朕逍遥快活，朕保证他们毫发无伤。”

南宫越的声音越发冷厉，寒冽刺骨。

苏仰止一惊，口中顿时失了力道，只有乖乖的按皇上的话去做，面如死灰。“罢了罢了，反正这个身子早就已经破烂不堪，留着这个残躯能够救下他们，也算废物利用了。”

南宫越冷笑着，心满意足地将手指间的金链子又缠上苏仰止的手脚，让苏仰止浑身缩成一团，金链子深深的嵌进皮肉里，随着背后的拉扯鲜血淋漓……苏仰止再一次放空大脑……，直到经受不住昏了过去。

南宫越看也没看昏厥过去的男人，怒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调教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这么没用，只会耍嘴皮子，一天到晚象天下缺了他就转不动了，弄了半天却象个娘们一样不经事，真他妈的扫兴！＂转头问外面：“什么时辰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毕恭毕敬地跪在外面回道：“……卯时初了，皇上，慕容将军已经到了，要不要让他进来？”

南宫越一巴掌甩在苏仰止脸上，将苏仰止打醒，厉声道：“滚出去，让你们后宫的那班人给我好好试一下炼制出来的新药，不到规定的时间，你们都不准停下，谁要是先耐不住停下来了，立刻给我送去军营犒劳士兵！”

苏仰止浑浑噩噩地走出寝宫，他身上残破的衣衫根本挡不住内里风光，浑身伤痕累累，一片狼藉。当他走出大殿，碰上赶过来的慕容峰，不由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眼神，不是已经让清璃去送信了吗？为什么二弟还是没能逃走呢？

慕容峰看着苏仰止绝望的眼神，心如刀割。都是自己太冲动才会害得大哥受尽屈辱，自己怎么忍心一个人逃走，让大哥受尽折磨呢？何况就算苏仰止一时安抚住皇上，将那些官员放回家中，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个狗皇帝一日不除，大家将永无宁日！

再说他们原先制定的计划要想顺利实施，自己也不能够一走了之，把家人置于危险之中。看来今天只能和狗皇帝虚与委蛇，先放松其警惕心，最好是能够让他离开皇宫，在路上多埋伏些入手，相信一定能够让其死于非命。

主意打定后，他忍着心理的厌恶，将手搭在南宫越身上，二人身躯也靠在一处，彼此呼吸挨得极近，鼻息交错，嘴唇几乎便要相触，假装善解人意地道：“皇上，这次把修建天羽宫的款项挪到湖川县赈灾，只因为湖川县靠近北疆，一旦灾情得不到控制，就会引起动乱，如果这时北疆趁虚而入，就算微臣也会回天无力的。希望陛下不要追求其他人员的责任，如果可能，微臣还恳请陛下最好能够到湖川县亲自去看一看，看看我们这些武将是如何守卫南国的疆土的。微臣相信，湖川县的老百姓也会感念陛下的恩德，陛下的声望在民间一定会大增。”

南宫越第一次听到慕容峰用这种亲切的言语劝说自己，心中刹那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燃烧了起来，一片热血。他低着头，沉思了一下。慕容峰早就已经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哪怕京城“四美”他已得其三，可慕容峰仍然是他心头的执念。当初就是凭着这股执念他熬过了一次次被刺杀丶被禁锢丶被蔑视丶被侮辱的漫长岁月，如今难道自己要放弃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吗？已经等了18年了，难道还要继续这样傻傻的等下去，等到他娇妻美眷儿孙满堂吗？不，绝不能够再傻傻地等下去了。

想着想着南宫越眼中迸发出无比坚定的神色：“朕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些无知民众怎么看我，我只在乎大将军有没有把朕放在心中。现在我可以不追究那些官员的责任，甚至有机会也可以去湖川县看一看风土民情、我军将士。但是，大将军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大将军今天要把朕当成你最心爱的人，彻彻底底地陪我一个晚上……”

南宫越一边说一边直直地盯着慕容峰。慕容锋身材颀长，比南宫越高了一个头不止，一身长袍白如初雪，衬着古铜色的脖颈显得男友力爆棚。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