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儿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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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怜，本尊在时予身上下了禁制，若他成魔便会爆体而亡。”

妘澜神尊看着相依的两人，缓缓说道。

无怜牵着时予跪在她面前，重重的磕两个响头。

“谢过神尊。”

从神界下来，时予混沌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断有零星的画面划过，许久许久他才回忆起一切来。

他和彦祈是那富可敌国的林家长子的私生子，母亲则是当朝丞相之女。母亲为爱抛弃一切甘愿嫁给只是来京都游玩的父亲。当二人草草拜堂成亲后，母亲才知道父亲已有了家室，妻妾成群。想她堂堂丞相之女就算下嫁也要做当家主母，于是她闹着要父亲休妻休妾，迎娶她过门，她以为她们之间的爱可以战胜一切，她以为他会钟情于她。

并不会，父亲并不理会身怀六甲的母亲，将她扔在偏远的别院。母亲许是心灰意冷了，生下孩子后便自己离开，留下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无人问津。

自他有记忆起，就跟着年迈的老奶奶，她会给他们讲故事，摘好吃的果子，和怎么也吃不腻的地瓜。

奶奶死后，他们已经四五岁，被林家认了回去。那时，他们以为终于不用受冻挨饿了。过了两三个月的好日子，吃到了白米饭和那些精致多样的菜品、甜点。后来啊，他们才知道原来是母亲已嫁入皇宫成为皇后了，林家人想用他们做威胁皇后。可笑，能坐上皇后的位置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介平民揪着她的把柄。于是那晚林家来了很多黑衣人，杀光了林家所有人，冲天的火光中，他们看到黑衣人还在找着什么。很快，滴着血的刀尖挑开遮挡他们的木板，为首男人提起刀，在空中挥舞几下，似乎在想怎样落刀才能将两个小孩一分为二死的痛快。

当刀挥下时，小彦祈动了动，双手紧紧握住小时予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小时予甩了出去，擦身而过时听到小彦祈说：“哥哥，快跑！”

“不要！”

小时予眼睁睁看着刀刃离小彦祈越来越近却没有丝毫办法。

只见一女子从熊熊烈火中朝他们跑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黑衣人手中的刀打落，她神情冷漠，冷淡如月的双眸眼底也划过一丝杀意。

几个回合，黑衣人见打不过就撤了。

小时予见状立马跑向小彦祈，眼神小心翼翼的看向女子，他认得妘澜，是那日在巷子里的大姐姐。

可是她明明那么厉害，小时予摸了摸脸颊边狰狞的伤口，垂下了头。

受因果的影响，妘澜不得不再次下凡寻找，不过须臾再见便是这般场景。妘澜垂眸，两个小脑袋，小彦祈仰起黑漆漆的脸，很努力的不让泪水落下。

“大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

妘澜蹲下身，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彦祈，他是我哥哥时予。”

小彦祈指了指一边的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小时予侧着身不敢过来。

妘澜在小时予的跟前蹲下，她能感受到小孩强烈的自卑和抗拒。

“时予。”

妘澜轻声唤道，将小时予身子慢慢摆正，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很痛对吗？”

妘澜轻抚上那道伤疤，说话声音都不自然的颤抖。

妘澜问了那日发生的事情，原来那衙役并没有阻止那些孩子对小彦祈的殴打，而是老有兴致的看着，只是淡淡一句“别打死了。”

小时予在巷子口听到妘澜和衙役的对话，也跟了进来，便看到被围打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哭着求衙役放过弟弟，衙役不理会。

小时予见自己弟弟已经被打的神志不清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拔出衙役腰间佩戴的刀冲向那群人。

打弟弟的人被他赶走了，但他也惹怒了衙役，衙役一把提起小时予的后襟重重地朝墙摔去。一脚一脚的踹在小时予身上。

最后衙役拿起刀，阴恻恻道：“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杂种。”

刀起刀落，小时予紧闭双眼，冰冷刺骨的刀刃划破他的左脸，很深，因为他感受到血液从左脸流进他的口腔。

“哥哥，哥哥。”

耳边是弟弟口齿不清的哭喊声，他要死了吗？脑海里出现那个大姐姐，她很漂亮，还好大姐姐不在这。

小彦祈挣扎起身，从怀里掏出哥哥给的小刀，狠狠朝着衙役后背刺去，双手紧紧握住刀柄，眼里的狠厉不输恶人。

衙役猛地转身想要抓住小彦祈，随着衙役的动作，刀刃更刺入了几分。

“啊！”

衙役痛苦嚎叫，拼命睁大那猥琐的绿豆眼，忍着痛快速再次转身，只是衙役没想到小彦祈的手抓的那么牢固，怎么甩也甩不掉。

一时竟也真脱不开。

湿润的鲜血已经浸染小彦祈的双手，有不少血水滑过他的臂弯没入袖口。

“噗咚。”

强烈的疼痛让衙役坚持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疼晕过去了。小彦祈还未反应过来，刀已经由于惯性被拔出，鲜血直流，很快地上就有了个不大不小的血洼。

因为是巷子的深处，距离热闹的街道还有一个拐口，动静很难被听到。小彦祈瞪着惊恐的双眼死死盯着衙役，泪水不自觉的从眼里流出，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彦，祈。”

小时予虚弱的呼唤，大口大口的鲜血随着他说话而涌出来。

“哥哥，我带你去找大夫。”

听到哥哥的呼唤小彦祈才回过神来，他没必要为了误杀这种人渣感到惊恐，是这个衙役该死。

这种的念头一旦发了芽就像的雨后的春笋一般，疯狂生长。

小时予伤势很重，血流不止。小彦祈哭着求了好多人，林家大至祖母小至丫鬟仆从，他磕破了脑袋也没人愿意帮他们。此时的小时予已经失血过多，面色、嘴唇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哥哥，哥哥撑住！彦祈去找大夫，一定要撑住！”

小彦祈跑出林家，直奔医馆，他直直跪在大夫面前不停磕头，嘴里还说着：“求您救救我哥哥吧，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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