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35）

萧瓷身上穿着还没有来得及换下的朝服，亲自接过来，拿勺子舀了一勺，把热气吹散。

清冷慈悲的眉眼罕见的柔和了下来。

“陛下，张嘴。”

晏冉手一挥。

粥全都洒在了萧瓷的身上，白瓷碗从他的怀里掉了下来，没有碎掉，在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清响。

站在一旁的人把头低的更低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萧瓷倒是没有很大的反应，他把身上的外袍脱了，里面的衣服有些修身，衬托出他的身形越发的高大健壮。

他端起来了另一碗，这次没有用勺子，而是猛地把晏冉给拽了起来，一手硬生生扳开她的下巴，一手把粥灌了进去。

他动作太大太粗鲁，偏偏眉眼还是淡淡地，晏冉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沉闷声，却没有得到男人的半点心软。

一口粥被强灌下去一半又洒出来一半，萧瓷毫不在意，晏冉拼命地挣扎，想要挣脱萧瓷掐着他下巴的铁钳一样的手指。

萧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像是看一只徒劳挣扎的猎物。

晏冉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身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那些挣扎在男人的眼里看来就跟小猫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

萧瓷板着她的下巴灌完，两个人的身上床榻上都是一片狼藉。

砰——

空碗被晏冉砸在了地上，周围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皇帝气恨得手指尖都在发抖，唇色被白瓷碗磨的发红发肿，又恨又气又伤心又屈辱。

尖锐地，崩溃地。

“都给我滚！”

萧瓷见此，眼神像燕子掠过水面，轻轻一点，目无表情地。

“陛下，何苦呢？”

晏冉一只手撑在床上，柔顺漆黑的发丝凌乱的垂在胸前的一侧，更加衬的那张脸又小又白。

她眼皮很红，唇被咬了又咬。

字字带着恨意，字字带着哭腔。

她还很虚弱。

“我要杀了你……”

萧瓷人是很冷，好像世上没有他入得了眼的人或物。

他说：“陛下，你杀不了我。”

晏冉闭着眼睛，如坠冰窟手脚发冷。

还想要说话，可身体不听使唤，全身都是痛的，冷的，像被敲碎了。

从内到外，由身到心。

眼前又一阵一阵发黑，她又昏了过去。

.

翻来覆去的夜很长，床幔的弧度越来越小，直到恢复了平静。

萧瓷摸了摸晏冉紧闭着泛红的眼皮，知道要到此为止了。

晏冉已经晕了。

在此当中，晏冉已经不知道晕了又醒了多少次。

雪白的皮肉上都是红红青青的淤痕，糜烂漂亮，仿佛是在雪白干净的宣纸上挥毫泼墨。

他俯身，高大的身影把人笼罩住，如同牢笼，将晏冉死死的困于其下。

“陛下，怎么就不能乖些呢？”

萧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舔了一下她的眼皮。

晏冉只是不安的蜷缩着，睫毛轻轻地颤动，像一只破碎的蝴蝶。

萧瓷去抱她。

晏冉在这陌生的怀抱中下意识地挣扎，耳朵传来模糊，又隐约痛苦的，带着哭腔的梦呓。

“小渝哥哥……救我……”

萧瓷的眼瞳，稍稍暗了下来，随后，又哂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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