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旧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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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暗香的大爷和三个姐姐来了，来看刚刚出院的江中杨。

鱼七秒与江暗香娘家的人，关系比较一般。

一般也不是说有事置之不理，只是心怀一点芥蒂。

年轻时，与江暗香到谈婚论嫁阶段，差一点黄了。

江暗香大爷根据黄历、生辰、属相，总结出江暗香与鱼七秒生辰八字不合。

一种说法是过不长，一种说法是会有人提前去世。

城市里都讲究婚姻自由，在农村，长辈意见还是非常占有分量。

鱼七秒与江暗香从小在同一村庄居住，大约在十多岁时，鱼七秒就喜欢江暗香。

小时候的冬天，寒冷、雪多。村庄洁白，炊烟袅袅。

那时鱼七秒家中养了两只大鹅，产蛋不多，大约三天一枚鹅蛋。

一坛酒，里面没酒有盐，放二十多个大鹅蛋，春节前腌制一月，美味、奢华。

鱼七秒每天用手摇曳酒坛，看着鹅蛋，就期盼鹅蛋快点腌好。

那时，每枚鹅蛋都很珍贵，鹅蛋送礼，很高级，更代表尊重。

鹅蛋腌制好后，鱼七秒偷偷的拿出一枚、两枚鹅蛋，烧好后舍不得吃，到村尾，偷摸叫出江暗香，拿出握在手中的鹅蛋给她吃。

没敢多拿，是怕被发现，在那个年代，挨揍是经常的事，更何况是偷东西。即使是家里的东西，也不行。

虽然都流着口水，鱼七秒和江暗香都相互谦让，江暗香让鱼七秒吃时，鱼七秒只是吃一点点鹅蛋清。

在那个没有任何添加剂的年代，鹅蛋黄最好吃，吃鹅蛋清，如果没有米饭，真的咸在嘴中。

鱼七秒告诉江暗香，他不爱吃鹅蛋黄。同时还炫耀的说，下次再给她拿鹅蛋。

实际上，就是在家里，平时鹅蛋也不会让吃，只有来客人时才能看到鹅蛋上桌，当客人走的时候，也带走了鹅蛋，准确的说，是鹅蛋已经进入了客人的肚中。

那时，鱼七秒有好吃的都舍不得吃，总是想给江暗香留着，哪怕是看着她吃，也是一种幸福。

多年以后，鱼情深出现了，鱼七秒似乎隐约感觉到，小时候他怎么对江暗香的，现在江暗香就怎么对鱼情深。

小时候的夏天，凉爽，雨多。村庄青翠，绿草如茵。

那时江暗香家中有一片田园，上面没土有田。

黄瓜嫁接在树央，豆角爬满篱墙。西红柿、茄子、辣椒争奇斗艳。

守护在园门口的，永远是酱缸。家有良田，菜品优良。

每一次，江暗香都带着刚刚摘下的黄瓜、西红柿，与鱼七秒去村尾的小山坡一起分享。

那时他们一直认为黄瓜、西红柿是水果。直到多年以后，即使是吃苹果、香蕉不再紧紧巴巴，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把黄瓜、西红柿当水果吃。

虽然黄瓜、西红柿不甜，一入口中，就想起当年在村尾小山坡一起吃的场景。

很多关于家庭的矛盾、言语的冲突、对鱼情深教育观念的不同，都融化了。

江暗香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鱼七秒虽然没啥能耐，对我却是一直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