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艺压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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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仍在继续，他人的生死却渐渐消隐于内心的动荡之中。武照较为坚强，没有受到影响，崔可涵却多了分忧郁。不过，在惩罚之中，一切悲喜微不足道。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武照向来喜好学习，抄写着女则，刚开始觉得这不过是一大禁锢，久而久之，读其中教导女性身为女人的教条竟然言之有理。由于武照倾情完成抄写，这场惩罚没有被刁难，把写满了女则的纸本上交管事的后，崔可涵转身丢掉纸笔，径直跑到院子里活动筋骨。

“就要挑选舞女了，我希望你能抓住机会。”

武照虽觉她并非读书之才，一身的诗情却无可厚非，“文德皇后真是伟大，著《女则》一点也不高谈阔论，都是她的亲身经历。”

“人生经历坎坷中有幸运，感情经历从一而终罢了。”

她真是一语惊人，武照震鄂，“怎么说？”

“人的一生，会遇三死，夫死，母死，父死，乃正常人生生死感悟。而感情经历，若身为农家之女，第一难逃身心感受，其次才难违父母之命。若是《女则》永眷，莫非文德皇后乃花木兰之人物?”

她一语惊醒梦中人，却也被她这么一道破，武照更能很清晰从《女则》字里行间得以窥见长孙皇后亲切的形象。“妹妹，你对今后有什么计划吗？”

崔可涵正在嗅一株水仙花，淡淡的花香满足着她的嗅觉，“古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所以我随遇而安，那姐姐呢？”

好一个顺遇而安，武照被她的乐观所感动，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心中的愿景。

崔可涵知道她的难言之隐，干脆替她说出来，“想当皇后，母仪天下，对吧。”

武照见心思暴露，慌忙捂住崔可涵的嘴，嘀咕说：“你不想活了？要是有人听到，我们就大祸临头了。”

没想到她这么谨慎，“姐姐，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

武照这才心舒，“单是当上皇后，凌驾于各位嫔妃之上算什么，要想顾全生前身后名，还得如长孙皇后。”

毋庸置疑，她已经把文德皇后视作自己的人生楷模。

崔可涵赞同武照的梦想。

不一会儿，有公公来通知崔可涵申请参加舞女之训得到批准，立马就要去练功房开始练舞，她便随着公公去了。

长孙皇后自十三岁与太宗喜结连理，风雨同舟携手二十三载，从隋时的秦国夫人、赵国夫人，初唐的秦王妃，玄武门之变后的太子妃，到最后的皇后。无不述说了每个女人的爱情理想。就这么独自思踌着，武照仿佛见到了陛下，那些经历不是文德皇后伴着他经历的，而一直相陪在他身旁的是自己。

武照魔怔了，遥忆对太宗至关重要的玄武门之变，她是怎样英姿飒爽的慰勉士兵。文德皇后喜爱读书，常常手不释卷，与太宗灵魂相偎，懂他人之余更有自己，所以才能著作《女则》三十卷。

尽管武照痴迷了文德皇后一整天，连饭都忘记吃，但她哪能知悉皇后的不易，她仰慕的，只是太宗背后的皇后之位而已。

崔可涵这边，在管事太监的引领下，她和众多宫女、嫔妃们练了一上午舞，算是把筋骨活动开了，下午她准备争夺主角。

很快到了下午，中午时间里她随便吃了几个包子应付了肚子，一边吃把上午练的动作都记好了，是时候奋力一战了。

她从小练舞的体质，别人哪是对手，宫女虽坚韧不拔，但缺乏对作品的理解，嫔妃理解勉强到位，但一结合舞技，显得力不从心。崔可涵毫不疑问以绝妙的舞姿成为主角，一个月后宫里将出演《仙女撒花》。

从小生活在田园，开满鲜花的原野，世外桃源的家园。仙女从小随风跳舞，与花同绽，父老乡亲友爱和睦，他们遵纪守法，爱戴皇帝，赋税对这片肥沃的土里完全不是问题。这里的人过着自给自足，自娱自乐的生活，忙时放声高歌，闲时欢快起舞。仙女实则他们中一员，因相貌漂亮，身材绰约，舞姿绝妙，而被世人称为仙女。

真是绝世美人!崔可涵彻底沦陷，她自信有能力跳好这个角色。

一个月很快过去，晚上到了歌舞表演，轮到崔可涵时，先是百种花瓣自空中洒落，几十号宫女嫔妃登场摆好动作，仙女穿着华美的舞衣，从天而降，落于人群。马上乐师变换节奏，仙女带动着众人翩翩起舞。

这是太子李承乾专程为皇上准备的宴会，听说最近皇上政务繁忙，他想让父皇放松放松。

仙女脱俗，舞蹈精妙，皇上看得目不转睛，本想生气皇儿铺张浪费的，看到舞蹈，气就消了。难得他有这样的孝心。“跳舞的是谁？”

皇上问。

“回禀陛下，乃崔才人。”

王德赶忙回答，“陛下，要不今晚儿就她了。”

皇上挥挥手，摇摇头，表示不必。今晚他非常开心，赏了太子珍珠两颗，黄金百两，却被太子推却了，他想要皇上看书读史的心得注解。

“太子贤德，稍后让太监送来，你好生学习，必大有裨益。”

皇上欣慰的说。

“多谢父皇。儿臣恭送父皇。”

太子跪下行李恭送皇上离去。

今晚他去了清宁宫，昔日长孙皇后在此居住，这里充满了他们两人的回忆。皇上是被刚才的舞蹈惊住了，多年来，什么样的美色都没有撼动他的心，今夜看到绝色舞姿，心不断颤动，于是又思念皇后，哪还有传召佳人的心情。这是伴着往昔回忆独自度过的一夜。

皇上不见了踪影，他才问下人彭丰义，“刚才跳舞的不是兰芝。”

“是的，殿下。跳舞的是崔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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