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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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村路口的大杨树下，高玥正坐在路基上，慢慢喝着矿泉水，压制着胃里的不适。

郊县的小客车刚刚停下，早就注意到对方的洪开门，在车门开启的一刻，一个健步跨下车，快速跑了过去。

“玥姐，你咋在这里啊？你这是咋了？”

望着对方惨白的脸色，洪开门焦急的问道。

“别提了，还不是你小子，大早上抽风，非要那东西，我是大餐没吃到，早饭都给折腾出来了。呕！呕！”

说着话，她胃里一阵抽动，干呕了起来。

“都怪我！快喝水压压。”

眼看女孩难受的样子，洪开门自责的也不知该怎么办，在一边焦急的说道。

也许是吐过了，高玥只是干呕了几下，喘息了一阵，似乎好受了一些。抬头看向不安的男孩，有气无力的说道：“村里就找到那些，猪场里不知道行不行，你过去看下，不行再想办法，我歇一下。”

女孩说着指向摩托车。

洪开门此刻脑袋里，如同乱麻一般，乱糟糟一团。望着女孩遭罪的样子，收集粪便的事情，早已被他忽略。就因为自己的一个电话，对方就这样尽心竭力相助，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瞬间填满他的内心。

“对不起玥姐，对不起！”

慢慢蹲下身子，洪开门手足无措的轻声说道，直视对方佝偻的身体，泪水不觉大颗滑下。

感觉话音不对，高玥急忙抬头，一眼看见泪眼婆娑的男孩。诧异之下，连忙说道：“你这是干啥，我又没咋地，吐出来好多了，你不是着急吗，还不快去，我这里没事。”

看到对方仍然迟疑，有催促道：“哎呀别墨迹，不然我白遭罪了。”

一个透明的塑料袋，放置在摩托车旁边地上，里面的东西不多。可洪开门知道，要收集这么多，不知道女孩跑了多少家，忍受怎样的煎熬。洪开门转身面向村子，不再顾忌其他，任泪水肆意流淌着，拼命跑去。

猪场很好找，用平常话说，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味道。

“要猪屎是吧，去棚子里自己装。大丫真是的，整天没心没肺的，啥破忙都帮，老吴带他过去。”

一个瘦削中年，阴阳怪气的，冲洪开门嘟囔了一通，不待对方回答，就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猪舍是两排大棚，掀开门帘的一刻，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猛然被热气和臭味一熏，洪开门差点没有喘过气，身子不由倒退一步。

“这么多猪，单靠我一个人干活，唉！哪能忙过来，孩子！习惯了就闻不到了。”

带路的老者，看男孩的反应，随口说道。

“叔！我想要猪刚刚拉的屎，哪里多？”

只想着自己的目标，洪开门连忙开口问道。

“知道，之前老板说了，这个棚子里，就是给你留的，不然我早就收拾了。”

老者显然有些不满。

“那谢谢叔叔！”

眼看对方不乐意，洪开门急忙道谢。

“看你这孩子也不是干活人，自己能装吗，用不用我帮忙啊？”

眼见男孩拿着编织袋，四下看着似乎无从下手，老者试探性的问道。

“好啊！那可要谢谢叔叔！”

正愁不知怎么进入猪栏，在哪里寻找工具的他，闻声急忙开口。

“谢就不用了，我就是个打工的，干活挣钱而已，要不是怕猪伤了你，就算你给再多钱，我也懒得伸手。看你年纪小，拿走的猪粪不多，就收你一百元吧。”

老者的话说的平淡，一付为你好的样子。

“一百元？好吧！我给。”

洪开门的内心有些烦躁，并不是因为价格，而是还在想着高玥，那难受的模样，让他想尽快完成这个任务。

有了老者的帮助，单单用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粪便便装到两个袋子里，而且是尽可能选择新鲜的。

“等下！先放门口。”

两人分别提着袋子，来到了猪场的门口，就被瘦削的场主拦住。

见两人放下湿哒哒的袋子，场主脸色阴沉的说道：“小子，来的时候我说过要钱了吗？”

“没有啊！叔放心，需要多少钱，我给。”

内心焦躁不堪的洪开门，已经无心计较这些。

没有再看男孩，场主转身看向老者，开口说道：“老吴，我说没说过，这是大丫要的，一村住着，你说耳背想买个耳机，人家大丫要你钱了吗！咋还要几泡猪屎，你都要拔毛，那屎是你拉的啊！”

“咋了！我帮忙装屎，干活了，收点钱儿咋了！”

老者的脸挂不住，顿时反驳起来。

“你干活！我TM少给你钱啊，你今天收钱，就是打我脸！”

发火的中年，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从中拽出一张，一把揣进洪开门的衣兜，开口说道：“小子，这里没你事了，监控里我都看到了，赶紧把屎拉走！”

“叔不用了，钱我出。”

“我认识你谁啊，你出，别墨迹了，赶紧走。”

脾气火爆的场主，直接开口撵人。

“告诉你老吴！这样的钱你别想赚，回头你必须给我，不给滚蛋!”说完不再搭理对方，转身就走。

一场闹剧匆匆结束，猪场门口只留下洪开门，以及两个湿哒哒的编织袋。

“师傅！我要去张家寨，顺带拉两袋湿猪粪，多少钱你说！”

守在村口公路旁，洪开门不知道，这是拦下的第几辆车。

“那玩意恶臭，刷车都去不了味道，你还是找别的车吧。”

司机说罢，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唉！看你淘来的好东西。我说你小子看我干啥，说好了，姐姐可不负责运输啊！”

想起那些东西，高玥就直反胃，用手不住捋顺着胸口。

“大不了多出点钱，就不信没有人拉。”

犹自不死心的洪开门，继续不停招手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