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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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在医院输了三天液，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承德，现已入冬，寒风凛冽，承德楼前楼后种满的月季花儿也已凋落殆尽。月季的冬天在承德是枯萎的季节，爱就重隔一边，零星落花飘落的路面转眼是冬天，再见却不知又是何年。

看着凋落殆尽的月季，女孩儿深深叹了口气，从嘴里呼出来的一丝哈气便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解冻在帽子周围，眼前这一切景象气温骤降，寒气席卷，河流冰封，万物萧条。

刚进校门，便看见身旁几个学生路过她身边时对着她指指点点，怕她听见还刻意转过身去议论，声音再小，可她又不是聋子。此刻，她已毫无心力再去管她们，她只在乎她的师父会怎么样。

女孩儿刚进入班级，原本吵闹的班级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虽不言语，却也静静打量着女孩儿面上神色，谭熙瑶见她回来首当其冲，一把拽住女孩儿胳膊质问道:“你还回来干什么？潘老师已经走了，全都是因为你！”

谭熙瑶越说越激动，推搡着女孩儿，本就病况初愈的女孩儿身体还很虚弱，经她一推，重心不稳就在要向后倒之际，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扶住。

这熟悉的感觉...像又不像...

女孩儿猛然回头，却在看见那人之时眸子的神色一瞬间黯淡下来。

“怎么？以为是他对么？...”李沐阳的声音掷地有声，虽不带一丝感情，动作却很诚实，稳稳的扶住了她。

“谢谢。”

女孩儿简单道谢，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她要去问清楚，他究竟去哪了，不告而别又是何意。

她一路小跑，跑到了那个她曾经最熟悉的办公室，按耐住自己的情绪，礼貌敲了敲门，推门而入，男人的办公桌整洁又干净，收纳柜里的东西也都清空，只有靠近桌边的窗台上插着一束已凋零的月季花。办公室里备课的老师们皆抬头看着她，她敛了情绪，顿了顿，尽量提高自己的音量，缓缓说了句:“不好意思...走错了...”下一秒，她退出去关上门，在她关门的那一刻，门旁的教职工信息栏，上下行清楚的写着:

“潘令，

已离职。”

这一瞬间，女孩儿所有的情绪绷不住了，颤抖的手摸着“已离职”三个字，缓缓蹲下，开始了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

她无助地蹲在无人经过的走廊里一个人在痛哭，仿佛身体所有的感官都丧失了功能。哭的正伤神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那人缓缓蹲下，给女孩儿顺了顺背，满脸泪痕的女孩儿一把环抱住那人，声音哽咽道:“宋老师...我该...怎么办...”

女人替她擦去眼泪，任由她环抱着自己，轻拍安抚着她，半晌，待她情绪稳定些，坚定的开口道:“你在这哭并无用处，只会惊动什么不可知的声音来在背后议论你，或者在旁人的路过中招来某些带光环的面孔露出奇异怜悯的神色来看不起你，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哭，而是不论输赢努力向前走，赢最好拿出让人羡慕满意的成绩，即便最后真输的话，宁可输给强劲的敌人，也不能输给失控的自己，为了你更是为了他。对于你们俩这件事，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阻止学校舆论的发酵，他走，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听了宋妄的一番话，女孩儿止住了哭声，被女人搀扶着从地上站起来，女孩儿缓了缓自己凌乱的情绪，小声低语:“宋老师...我可不可以最后请今天一天的假...我想出去走走...”

“嗯，去吧，但是明天上课我要看到一个全新的李姝予，答应我这假我直接批给你，不知小姑娘可以做到吗？”

宋妄摸了摸女孩儿的头，如同看自家晚辈一般一脸慈爱。

女孩儿点点头，怯怯的眼神中透露出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丝坚定，道了谢后，转身离开。

“宋老师，您为什么要给她假？我怕她这个身体撑不住，她会不会做一些...”女孩儿刚走，李沐阳就从女人身后走过来，女人回头，望向他假意责怪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偷听别人说话了？嗯？”

“不是的...我是担心她...怕她做傻事...所以偷偷跟过来看看...”李沐阳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即使我不给她假，你看她现在的状态，她学的进去吗？还不如给她时间调整好心态，重新出发，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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