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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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教授提到的集体幻觉，是神朝之前某国社会心理学家古斯塔夫-勒庞在其出版的《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一书中首次提出的概念。

在这本书里，勒庞分析了集体幻觉的群体基础和形成原因，指出“这类群体正像缺乏推理能力的人一样，他们的想象力不但强大而且活跃，并且非常之敏感”。如此，群体很多时候由于个体间的相互心理暗示、情绪感染，整个群体智力体现得比个体的智力还更低，群体容易受到一些形象化词语、事物的影响。所以，有时候可能因为某些巧合或者个体的因素引导群体的想象力，从而制造出集体幻觉。

“刚才这位长官提到在这次事件里似乎身处一场幻觉中，这点我相信很多经历者应该都有相同的感受，既然是这样，我们只要抓紧这一点，通过解释，让绝大部分亲历者相信这就是一场幻觉，是一场因为部分个体感受暗示和感染到其他人，导致的一场集体幻觉，这样的解释只要多做宣传，相信还是会有效果的。”

谭教授听了连连点头说道：“这个解释很好，本身这次事件的合理解释就是大脑皮层紊乱导致的幻觉。李教授的这个解释可以说是错有错着。”

作为战争年代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他知识面广，特别他还是脑外科教授，对于心理学类书籍也更多涉及，包括《乌合之众》这种名著。

虽然如此，李教授还是迟疑了一下说道：“不过这个方法，说难听一点是编造谎言。”

马处长说道：“说谎这个说法可以不用多虑，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编一个听起来最合理的谎话，因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定社会和民心，这样总比任由流言传播危及社会秩序甚至导致社会动荡要好。现在不管是哪种方法，其实都是善意的谎言。关键是看哪一种方法更合理，更能让民众相信和接受。所以，你提的这个方法很好。”

终于找到一个好的办法了，马处长当即决定采纳这个办法，他接着让李教授讲解一下实施方案，毕竟李教授是社会心理学专家，这种涉及到群体心理的处置正是他的特长。

李教授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抢时间，事件发生已经到第三天了，民众的疑虑正在不断增加和扩散，在社会心理学里，这个时间其实有点晚了，再拖延的话传播范围和影响将难以控制，这个方法效果会更差。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马上抽调一批在各宗派分支和家族下辖民众中有威信的骨干人员进行集中培训，统一宣传口径，然后通过他们来说服和影响身边的群众，让集体幻觉这个说法以最快的速度散播开。”

“要强调的是，在实施的时候必须注意方式方法，不能采用命令的方式强制执行，而是通过邻里聊天和同事之间闲谈的方式口口相传，利用心理暗示能让大家从心理上接受并且会确以为然，外加上宗派力量广播宣传，形成社会全面覆盖，才能收到好的效果。这里面很重要的一点是，骨干自己要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从潜意识里让自己相信这个说法，这样的说服效果才是最好的。”

“对，首先要先让自己相信。”

马处长笑着接过话说：

“这样的话，我就这里布置一下任务了，”

他神色凝重起来：

“各位同僚，我再强调一下保密纪律，希望这次的会议讨论内容和方案大家对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家人也不能泄露只言片语。”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是一场迫在眉睫的战斗，我们在跟时间赛跑。所以这里希望两位教授、府和州衙的同僚们都辛苦一下，尽快拟出4-28事件消解实施方案和执行人员名单，最好下午就敲定并通知骨干，晚上开始集中培训，明天一早开始实施。”

他决断地挥一下手：

“希望能够在未来的三天时间内基本消除这次事件的不良影响，这三天里，我和两位教授都会在袁西州与大家一起战斗。”

众人纷纷应诺。

“好，现在散会，各就各位，请左厅长和州公安房的同僚留一下。”

大家纷纷散去，会议室里只留下马处长、左厅和公安房的吴副房长。

左厅和吴副房长起身走过去，对马处长行了个礼：“老长官好！”

马处长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免礼了，你们最近都还好吧？”

五局是都城的机构，下属的三处统管全联邦公安特别事务调查的部门。马处长是左权生和吴有亮在都城受训时的教官。

“这次事件你们这边有发现什么线索？”

马处长摸出一盒非加礼烟，抽出一支，夹在手上，顺手把烟盒扔到桌面上。

左权生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火柴划着给老领导点烟。吴有亮则负责回答：

“目前可以说毫无头绪，事情来得快去得快，悄无踪迹，就跟李教授说的，感觉就是一场幻觉。房里现在的工作就是广撒网到各个宗派分支和乡里走一走，查一查散播谣言的人，看能不能摸到几个特谍分子。”

他边说一边就拣起桌面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左权生点上，然后自己也掏了一支，美美地吸了一口。

马处长吸了口烟，左手夹着烟，右手轻敲着会议桌面，说道：“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小曦这个丫头现在哪里？”

老马又问道。

“她现在就跟着有亮。”

左权生看着吴有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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