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饿龙】

“喂，龍...灵？”

卧九有些变扭地试着喊了声她的名字。

“嗯？”

积雨云般的长卷发微微一抖，龍灵呆呆地应了声，也不知是回应卧九，还是单纯被拉回了神。

在一人一菌有所期待的目光下，她忽然伸手捋平了小腹上皱巴巴的单衣，然后委委屈屈地吐了字：“饿。”

这个回答让卧九和小菌子愣在了原地，从那声“哗哗”来看，不难猜出龍灵肯定和小菌子有很深的渊源。好不容易才恢复一些精神的卧九，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龍灵：「她也是个可怜人，噢，是可怜龙......生命之间从无真正的理解，好像某人曾经讲过，‘海龟破壳而出时，也是它生命挑战的开始。它们得从无数早已静候多时的狩猎者中穿行入海，是优胜劣汰吗？并不，只是命运作祟罢了。’当时自己好像不服，明明可以就近而生，或者保护它们回到海洋，为什么要故意拉远距离？她说，‘这是我们人类的想法，你又知道了？很多事情，只有当你成为那只冲大海蹒跚而去的小海龟，并走完完整一生时，才能明白呢。’」

「为什么会想到她呢，也许是因为再也没出现过能和她一样了解自己的人了吧。」思维飘荡一时，卧九深深吸了口气后，对着自己的命运共同体开口道：“我有吃的，让它们先放我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语气没有一点恳请之意，龍灵听后并不为所动，反而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后，软软地蹲下身对小菌子招了招手：“我为什么会唤你‘哗哗’？那个男人说的‘龍灵’，我也有种熟悉的感觉，那是谁？”

小菌子本来受到召唤，还像个舔狗似的屁颠儿屁颠儿地小跑过去——不怎么快就是了。这下差点跌了个跟头，撑得菌盖都快裂开的笑意一瞬间就缩了回去。它疑惑地又“叽”了几声。

“是我的名字？我叫龍灵，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

龍灵呆愣愣地抬手捏了下自己的脸，好像在确认是不是做梦。

高筋面团子似的脸蛋被她轻轻一扯，疼得她小心地吸了口冷气，看起来又傻又可爱，直让人无奈。

「你还能有记忆的话，我就不用愁了，难不成她连诅咒的事情也不知道？」卧九试着转了转连痛都察觉不到的手腕，再一想诅咒中提到的“记忆碎片”，原本还指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报，这会儿只能化作无奈，一时没了主意。

眼看小菌子来回摆动着双手越来越急，一声充满疑虑的憋屈搅动声突然响彻整个小空间。

「饿了万年的动静，离谱。」卧九好似发现了新大陆般，不可思议地看着正摸着自己小腹，且同样在声音响起那一刻就傻傻地盯向自己的龍灵：「这得吃多少才能填平这个动静......」

迎着她脸不红心不跳，另外还夹着一点点炙热的视线，卧九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好像没听说过龙吃人的事件。」

话可以这样说，但龍灵毕竟不是人类，这种可能性不能说是无。他挣扎着干咳一声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缓：“你睡了很久，需要吃点清淡有营养的，吃的我有。”

“叽！”

小菌子再一次挡道他两之间，只可惜那点儿身板毫无阻拦的意义。

果不其然，龍灵连看都没看它一眼，径直从它上方扭着屁股爬了过去，没错——爬，像猫科动物一样。

作为人形来说，这个动作确实挺怪异的，卧九刚看得眉头一蹙，离得本来就不远的龍灵仅爬了几步就到了他身旁。

他的心悄悄地提到了嗓子眼儿，好在龍灵并没有食用他的打算，只是一个劲地围着他闻了好一会儿。

再看她的表情变化，卧九简直有一口老血随时想喷射出来。也是，身上的味道他不用闻也知道，汗味、血腥味、泥味、草味、酸臭味等等大杂汇，只怕是乞丐遇到他都得退避三舍。亏得龍灵还能闻那么久，末了还大眼一瞪，失望地嘟囔了句：“干嘛撒谎呢，你身上一点能吃的味道都没。”

「这到底是质疑我能不能吃，还是指食物？」卧九咕哝着把心脏咽回了该在的位置。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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