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故人重现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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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雨褪去，茂密的古树林中响起狼嚎，地上碎石混进稀泥中，夹杂着雨水打落的树叶，被踩得稀碎，残留些碎叶在泥土表面。

这座山头是天狼族的领地，凡人进入必死无疑，非本族人则必须闯过结界才能进入。

黑夜里只见一缕金丝飘过结界，避开了守卫的视野，落到一头白狼身上。

金丝埋入白狼浓密的毛发中便消失不见，此时白狼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天狼山山脚下，速来。”

原本睡熟的白狼身子一个哆嗦，他从梦中醒来，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朝山脚奔去。

没多时，白狼便到了山脚，看到那边站着的女人，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狼啸，几步跨到女人面前，在月光下化作一位银色发丝的俊逸男子。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走到玄轻身边，“怎么亲自来找我，出了什么事吗？”

玄轻：“天禹，你陪我回狐狸洞一趟。”

“嗯？”

天禹脑子迷糊着还不算清醒，听到她的话，被吓了一跳，“回狐狸洞！什么时候？”

“现在—”

“你不要命了？”

他险些原地蹦得一丈高，“你回去干嘛，找死吗？你要真有这个打算，何必回去呢，我成全你啊—”但很快他打趣的话在玄轻冷漠的目光下慢慢止住，他讪笑道：“说真的，你为什么要回去？”

玄轻低声道：“我阿娘死了，她死在玄狐族的断崖上，我想去看看她，不想她孤零零的呆在那里。”

尽管她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天禹还是听出她语调中的颤抖，他挠了挠头，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你怎么知道的，我替你打听过你娘的消息，但是没人知道她的下落，如果她死了，玄狐为什么还要挂着她的通缉令呢，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玄轻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她，我总感觉她出事了，我必须亲自去那个断崖看一看，我联系了狐狸洞里的人，他们会为我们留一道进入口，你也知道我回到族中气息会暴露身份，惊动狐帝和长老，天狼族最能干扰气息寻人法，你带我进去。”

天禹迟疑道：“不对啊，这也太突然了吧，会不会是谁设的陷阱，等你回去自投罗网，为什么不让别人替你去断崖走一趟，非得冒这个险呢，我也没听说断崖那边出过什么事……”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拍脑袋道：“不是那件事吧，我还以为不重要，不是吧，我也没想过将那件事与你联系起来，啊，不会真是吧—”

玄轻：“.…..”

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天禹：“好像就在你遭到追杀那段时间，狐狸洞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听说那日整个狐狸洞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刮了强风，下的雪也滞留在半空没动，虽然这种怪象没持续多久，但狐帝还是挺重视的，他下令要找出搞事的人，不过没找着，最后也不了了之了。我也没在意过这件事，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如果你娘真是在断崖死的，保不准那动静是她弄出来的，毕竟你娘的失踪和这件怪事发生的时间挺接近的。”

闻言，玄轻脸上的神色黯然下去，或许那日就是绿樊石换命术引来的异相，现在她要去断崖，若是查到绿樊石使用的迹象，也就知道阿娘的下落。

见她这副伤神的模样，天禹道：“我带你去，别伤心了。”

月色下，天禹又化作白狼的模样，玄轻则幻作一根白毛，藏在白狼的毛发中，白狼朝着狐狸洞的方向，飞疾而去。

照着预留的路线，白狼躲过狐狸洞的守卫，爬上断崖，一道灵光从白狼额头中央射出，隔绝了断崖下的气息追踪，待他幻化人形，玄轻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天禹识相地站到另一边替她守着断崖口。

玄轻走过断崖，那日被追杀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站在崖边，双手交织，凝聚出一群黑翅红目蓝斑的灵蝶，只见她闭上双眼，嘴唇微启，低声念着术诀。

在她左手的中指处发出一缕白光，随后白光散作无数小点，散落到断崖各处，待指尖的白光散尽，原本停滞在半空的灵蝶身上的蓝斑也消失不见，闭上猩红的双目，通体黝黑的灵蝶飞向白光散落的角落，又凝聚起来，组成一个个人形。

这些灵蝶能在术法的指引下，到指定位置，将过去的记忆重现出来，但记忆模式都是倒序。

此时他们聚作一对情人，在断崖前站定，仿佛在定情。

只怕也是不久前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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