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之传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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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散尽，年看着站在原地的夕儿，慌忙跑向他，焦急地问道：“夕儿，你没事吧。”

“别过来，”夕儿阴沉着脸，一声怒斥。年停下了脚步，担心地问道：“夕儿，你怎么了？我是姐姐呀。”

“你不是我姐姐，”夕儿抬起头，怒目圆睁，“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家人，是你害死了我娘。”

夕儿歇斯底里地大喊着，脏兮兮的脸因愤怒变得凶狠无比。

年心疼地看着自家弟弟痛苦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要杀了你，我要为我爹我娘报仇，为被你杀害的全家几十口人报仇！”

天地之间寒风四起，凛冽的风卷起空中飘落的雪花，将他的身影完全遮蔽其中。

“夕儿！”

年顶着风雪一步步上前，大声呼喊着夕儿的名字，可在风雪之中走出的却是一头高如城门，尖嘴獠牙，头上长有一对触角，全身披着坚冰化作的铠甲的猛兽。

“夕儿？”

年看着眼前的猛兽，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昔日可爱的弟弟竟能变成这副样子。化为巨兽的夕儿举起前爪，毫不留情地向年拍了下去，“嘭”一个大坑出现在了他的掌下。天站在城墙上，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不过年迅速后撤，躲了过去，天松了一口气。

“夕儿，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年揪心地看着自家弟弟，身上圣光大放，一柄冰雪凝成的法杖出现在她的手中，“今天，我一定会带你回家。”

年手中的冰杖光芒大放，几十根冰链从夕儿脚下涌出，将他牢牢地锁在了地上，夕儿不断挣扎，想要摆脱冰链的束缚，但终究只是徒劳，片刻之后，夕儿精疲力尽地趴在地上。年来到夕儿面前，靠在他的大脸上，柔声讲道：“夕儿，别闹了，跟我回家，好吗？”

年感到一股温热的水浸透了夕儿的脸，年看见夕儿的眼角涌出了泪水。

“爹不在了，娘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夕儿的喉咙之中发出哏咽的，“夕儿的家人都没了，夕儿已经没有家了。”

夕儿原本无力的身体突然又动了起来，在年惊诧的目光下，夕儿竟硬生生地将冰链扯断，重新站了起来。

“就是你，就是因为你，是你毁了夕儿的家，夕儿要杀了你。”

夕儿仰起巨大的头颅，对着天空一声猛烈的吼叫，强烈的声波使得城内外所有的灯笼全都熄灭，夕儿身上深蓝色的圣光缭绕，数道雪柱拔地而起，插入了天边的乌云之中。

“去——死——吧！”

“唰，唰……”天空之中，传来异样的声音。年抬头，看见从天上落下的不再是雪花，而是成百上千根细长而又尖锐的冰锥，冰锥齐齐落下，如同箭矢一般铺天盖地地向年及其身后的城池射来，年举起冰杖，一位巨大的雪女出现在年的身后，雪女笼起背上的翅膀，将年护在了下面。

“天——”年大喊。

城墙之上，天的手中多一只玉笛，笛子通体红色， 末端还用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色的鸟。天将笛子放在唇边，吹奏起来，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在这宛如天籁的笛声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慢了，天的身上亮起了圣光，衣服在圣光之下竟渐渐改变了模样，原本的衣摆化作了轻飘的裙摆，半臂处多了一条绫罗披肩，普通的衣服化为了一件羽衣霓裳。更神奇的是，在笛子末端的雕像那用红宝石作成的眼睛竟发出乐强烈的光芒，随即，雕像舒展开翅膀，脱离了笛子，身躯逐渐变大，最后变为了一只翼展三米，羽毛上附着一层雄雄燃烧的火焰，长有三只修长利爪的怪鸟。怪鸟绕着天盘旋了几圈，便飞到城池上空，引颈长啸，霎时之间，一道无形的屏障以它的尖喙为中心扩散开来，将那从天而降的冰锥皆阻挡在外。城内的人听见动静，不禁打开窗子想外看去，年长的人看着在空中飞舞的怪鸟，惊讶地讲道：“神鸟，金乌。”

“夕儿，求你了，收手吧！”

年哀求地喊道，但夕儿对年的声音置若罔闻。年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一时间，圣光闪耀，雪女张开翅膀，数千枚冰雪羽毛从它的翅膀脱落，悬浮在空中，齐齐向夕儿射去，尖锐的羽毛在夕儿巨大买的身躯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一阵阵针刺般的疼痛打断了夕儿，通天的雪柱轰然崩塌。夕儿怒目圆睁地看向年，身上的圣光又亮了几分，雪柱再次拔地而起，向夕儿的身前汇聚。年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子缓缓浮起，与身后雪女融为了一体。与此同时，夕儿一声怒吼，汇聚在身前的雪球爆射而出，而雪女手中迅速凝出一柄长枪，迎着雪球冲去。

“轰——”剧烈的爆炸掀起了雪浪，雪浪之中，雪女抱住了夕儿，在他的耳畔轻声讲道：“姐姐最喜欢夕儿了。”

……

夕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噩梦之中。

偌大的庭院之中，到处是尸体，鲜红的血液浸透了整个院子，刺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夕儿跪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绝望和无助淹没了他的意识，他一时之间变得麻木，只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毫无反应。

“夕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夕儿僵硬地转头，年上前，一把将夕儿抱入怀中。

“姐姐，”夕儿早已凉透的心涌现一丝暖意，眼前亲切的面孔将夕儿从崩溃的边缘拉回，夕儿抽噎道：“爹，娘……他们……他们……”

悲伤与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淹没了夕儿的心头，夕儿在年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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