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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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黑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快速移动着越来越远离建筑物，来到了树林深处。

火红与雪白的发丝在空气的挤压中凌乱飞舞、几近交缠，又在下一秒分离开来。同时分开的还有双方的身体。

交手承接的冲击力向后推动着迪卢克。他用力踏住地面稳定身体，靴子却愈发陷入土地，在地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后退痕迹。

没时间让迪卢克完全站稳，五条悟再次冲了过来！

五条扬起右拳，闪电般的速度让这一击撕裂空气迎面而来。迪卢克迅速蹬地将身体扭转半圈躲避，拳风擦过他的侧颊，传来些微疼痛感。

迪卢克面色不变，在半空中转回身体后水平踢出一脚。五条收回右手，顺势打出另一拳迎击，前臂与迪卢克的靴子激烈碰撞在一起。

不，有哪里不对。脚下似乎隔着一层什么的微妙触感让迪卢克皱起了眉头，谨慎的他主动卸力向后方跳开，羽毛般轻轻落地。

“哦？发现了吗。”迪卢克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逃不过五条悟的眼睛，他心情很好似的伸出手，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段距离，“你碰到的，是你和我之间的——‘无限’。”

“我的术式‘无下限’把阿基里斯‘悖论’里收敛的无穷级数带到了现实。”五条嘴角的笑容更大了，“简单来说就是…”

“在现实的某一空间内，距离可以无止尽地无限缩小。”迪卢克接上了五条的话。

“很不错嘛，”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能领会，五条悟惊讶了一瞬，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过一直这么打稍微有点无聊呢…那么，这招如何？”

单手插进口袋，刺目的光点在五条悟另一只手竖起的食指上汇聚，逐渐凝结成一颗光球。但说是光球就太小看它了，迪卢克可以感受到其中所包含的力量，简直是数以亿计浓缩后的星球。

而这颗“星球”只会短暂存在，当演化至生命末期的那一刻，它毫无疑问会释放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术式反转，赫。”终于，五条悟嘴唇微启，轻描淡写地预示了“那一刻”的到来——光球发射了出去！

无法躲避。

迪卢克瞬间下了判断。

那就不要躲避。

凭空出现的漆黑大剑燃起火光，火焰炙热地舞动着，宛如绽放的凰羽在风中飘散。

迪卢克用尽全力挥出一剑——

巨鸟浴火振翅、破剑而出！

“轰——！”

爆炸声雷鸣般回荡，火光冲天，照亮了夜空。浓烟滚滚而起，炙热的气浪翻腾着搅动残枝断木，将它们卷入空中然后疯狂散落下来。

五条悟看向爆炸的方位，灰白的浓烟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夜枭一样，用锐利的眼睛剖开黑夜，只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那样的一个身影。

迪卢克收起大剑，调整着手套走出了烟尘。

“欸～居然不是咒术吗，真是新奇的力量。”迪卢克的火焰显然引起了五条悟的兴趣。他修长的手指不住摩挲着下巴，一副绞尽脑汁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有了！”头上灵感的电灯泡忽地亮起，五条悟朝着迪卢克提出了一个想法——

“要不要来咒术高专看看？”

*

黑夜中，警灯发出的红光四处流转，格外引人注目。不过这并不会惊动犯罪分子，因为警方早已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停在树林中。降下车窗，琴酒遥遥望着建筑物那边警方大获全胜的场景。他的眼神如同雾霭弥漫的墨绿色湖泊，随时都有可能从水面下跃出一头愤怒的湖怪。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大哥，现在该怎么办？”驾驶座上的伏特加侧头看向琴酒，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来晚一步这么简单的事，”寒意像冰雹在琴酒低沉的嗓音间滚动，让伏特加僵住了身体，“我们一发觉异样就出发了，但这些苍蝇一样的的警察比我们早到了不止一点…你说，他们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这……难道是卧底？！”伏特加眉头紧锁，“不太可能啊，假·币的事保密系数很高，一直由大哥你亲自负责。”

琴酒没有言语，只是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叼在嘴角。一旁的伏特加很有眼力见地拿出打火机，帮琴酒点上了烟。

“问题很可能出在片冈律那边。”猩红的火星一闪一闪，琴酒冷峻的面容在那点火光下明明灭灭，“哼，还好我和他接触的时候很小心，他那应该没有留下什么会暴露组织的证据。”

“…但他自己就不一定了。”语毕，琴酒把香烟狠狠摁进车载烟灰缸里，残存的火星被碾灭了。

与此同时，在琴酒深恶痛绝的警察堆里，一些人的心情同样不平静。

松田阵平正翻来覆去地观察着刚才从萩原研二手里拿过来的小册子。

“里面有可莉的2寸照片，职务一栏的文字上甚至还有官方盖章。”

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表达自己的心情，松田最终选择了再简单不过地陈述事实。

“…这玩意是真的。”松田戴上了墨镜，试图遮住自己一部分随时可能管理失控的表情。

“所以可莉真的是被特别指派到爆·炸·物处理班的‘炸弹专家’？”萩原最后挣扎了一下。

“就是这样喔。”可莉给了萩原斩钉截铁的回复。

“哈哈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荒泷一斗也被松田和萩原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大笑着摸了摸可莉的头，“既然如此，以后我也算是可莉你的前辈了，不错不错！”

“果然只有这种笨蛋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这件事吧…”这是额角直跳的松田。

“比起‘后生可畏’，这已经是‘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程度了呢…”这是露出无奈笑容的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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