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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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谓寻常事等闲，丹鼎三转见成败。一整日过去，周连青已将炼制一炉滑液丹的灵药，皆凝炼成各自液状的最佳状态，他抿着唇揭开鼎盖将合丹花丢了进去。

这便全神贯注的将所有药液按照顺序，用灵气小心的牵引到合丹花阴阳花盘中，开始集中药液，进一步进行融合。

前面本都还好好的，只在最后将各色药液合入结灵草草液中时，药液突然沸腾，鼎内各种属性的灵气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激得药液止不住的四处迸溅！

周连青眉头紧皱，熄了丹火，手中丹决一变，赶忙紧急换成扬沸决，他本来谨守鼎内周边的灵气在扬沸决的挥使下迅速介入争成一团的沸腾药气中。

有序的灵气遵守指令，将各灵药中缠斗得最厉害的几种一一揪出来掐灭，晃动嗡鸣不止的丹鼎鼎盖内冒出一大股黑气，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他睁眼看着被熏得黑漆漆的丹鼎，松了口气，心下暗叹一声：‘好悬，差点炸炉！’

周连青兀自平复了下激烈跳动不止的心跳，收了灵式，伸手将丹鼎收在身前，揭了鼎盖刮下鼎壁上的药渣尝了尝，又掐着指决几番推演，将心中丹方各种药量再次小心添减数遍。

这才又吐了口浊气，双手上萦绕着的浓郁水灵气转化成清润的水抚上丹鼎，一点点的将黑黢黢的丹鼎洗净，他在这一系列熟悉的动作中，沉心调整情绪，直到起伏的心绪完全捋平，又开炉再战！

又是两日过去，周连青紧闭双目倏地睁开，看着身前悬浮冒出一股股熟悉黑气的丹鼎，也觉眼中一阵发黑！

他面上拢着疑惑，不解低声呢喃：“怎么又是这样？结灵草是通材，就算它品阶低于其它灵药，这也不是药性变异，怎至于会导致它与其它灵药不合？”

口中这样念叨着，眉头止不住的高高隆起，掐着指又将这一通炼丹过程再盘算了一遍，确认两次皆是在结灵草上出的问题，他一时便在此困住，低眉苦思不解。

释惟两番见他这样，只是无法可施，他不过是认得各种常见或者珍奇的灵物、丹药种类而已，平常对丹道这一行那是一点涉猎都无。

因此释惟依旧只是手指间萦绕着淡淡金光，拨着他那串念珠，口中不住的念着清心经为周连青提供源源不断的清心静神之力。

一边正接力仲慕，帮他稳住蛛茧扩张程度稳定的常乐想了想，还是觉得多提出一个看法，也许可以为周连青多提供一个思路，于是看向周连青开口问：

“连青，会不会是因为结灵草畏寒？滑液丹内最主要的滑地丝不是离了阴灵气环境就不行的灵药吗。”

陷入死胡同中，情绪低迷的周连青低声喃喃问常乐：“怎么会，结灵草喜生高处，虽好阴阳稳定的灵气环境，可也不是离了阴阳平衡之处就生不了。

不然它也不会成为炼丹时结合药液用的最广泛的一种通材了！往常也从没听谁说过结灵草还有畏寒这一特性啊？”

子斐自周连青第一次炼制失败就已在密切关注他，这会听常乐这突来一句，他也从未听过这个说法，便也问她：“常乐，你怎么这么说？

连青说得对，结灵草虽最喜阴阳平衡，可即便灵气环境多偏阴一些还是阳一些，惯常也没见说它的药性或者习性起了变化的。”

常乐摇头又点头道：“这倒不是我说的，且也不算不得是说它药性变了。只是因之前兰泱对这滑液丹不是兴致勃勃研究了好一阵子吗？

最后她将最终敲定量的丹方给我时，我就听她就顺嘴提过一遭，和我说她研究出一个趣事：她说她发现结灵草虽适应性极好，适用性也极广。

但其之所以最喜欢长在阴阳平衡的灵气环境中，其实是因为它本身潜在天性中有些畏寒惧炎。”

周连青质疑道：“结灵草沿用至今有多少万年了？既如此，怎会至今无人发现这个问题？”

常乐想了想，说了自己对此的看法：“不说别的，就拿我炼器来说，之前但凡我炼器，必是要找齐差不多品阶的灵物才肯动手的。

这一点在其他灵物制作上也大差不差，是以你应该很清楚，这就是因为不同品阶之间的灵物结合需要考虑的变数成倍增多，常常是摸着了一个原因，又会因另一点不明的状况再次失败。

你炼丹是不是也都爱用同品阶灵药？大部分修士和我们应该差不多，只少数因各种原因用不同品阶灵药炼丹的，最后失败时，大多只会归咎于自身。

而且，就算极个别修士窥出其中奥妙，最多是在亲身传血亲或入室弟子时会提及这一点，却少有会将其中奥秘大肆宣扬出来者。

所以我想着，结灵草这一点隐藏颇深的特性，在大部分独自修炼丹这一道的丹师眼中，基本都是常被忽略的。”

子斐作为局外人，这时顺着常乐这话一想，觉得还是颇为说得通的，只不过他对常乐摇了摇头，让她再不要说下去了，并对越加犹疑的周连青道：

“连青，常乐这话你只听听就行，丹师是你不是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还得靠你的判断为准。”

常乐看着周连青眉宇间一点越发摇摆不定的神色，心下怪自己怎么没注意到，当即在自己嘴上拍一下，懊恼道：

“都怪我多嘴，于炼丹这一行，我是外行看热闹，兰泱她也不过是在药液配伍上有些兴趣的门外汉而已，连青你只当我什么都没说，千万莫被我这些胡说八道给影响了判断！”

周连青摇了摇头，取过丹鼎，又自内抠下一块药渣来，指尖微弱神识闪动，不住的细细捻着药渣，好一会之后，忽地展眉一笑，轻声道：“果然是当局者迷。”

他又心下细细思来：‘药渣中结灵草灵气这样的溅射状况若就是因为对滑地丝有一丝极浅的避讳，照这样看来，其亦有亲水而避金之嫌。

那真要说起来，这两次失败，应该不单单是滑地丝、结灵草二者的缘故，其中我用上了锋锐金气结成丹火，其实对炼制结果的影响也是颇大的。

我不若想法子将金灵气完全撇开，单用水灵气炼制试试？不过我到底比不上仲慕的极阳水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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