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我不嫌你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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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稚意的嗓子里面滚烫，似是哽咽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陈默川的反应会这么激动，她的目光看向了落地窗外的飘雪，她忽然之间觉得，有的时候人也不过就是像这雪，半生飘零，有时候甚至还不如这些雪，自由自在。

她现在是被困在这轮椅上了，这辈子还能不能走路都是未可知……

“我只是去住一段时间，之前我不愿意做手术的时候，不也是想要去乡下等死吗？”孟稚意解释。

陈默川却是直接起身，情绪激动得附身伸手捏住了孟稚意的肩膀：“小意，是在这里住的不舒服还是不舒心？那我们换一套房子住，住到安静的郊区别墅去好不好？那边会比乡下方便，你可以在院子里看看花看看草，你要是还是喜欢乡下的风光，我平时可以带去你乡下的民宿住几天。”

孟稚意本质上还是一个很执拗的人，她摇了摇头：“不要。”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小意，你告诉我，我……我一定会改。”骄傲如陈默川，平日里简直就是一个浪荡子弟，但是这个时候却表现得格外温柔和体贴，像是不舍得孟稚意受伤半分一样。

他更加舍不得的，是孟稚意离开自己……

“没有，你做得够好了，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不可以再任性，再一意孤行得将你绑在我身边。我下半辈子可能就被绑在轮椅上了，但是你不能够绑在我身上。你说服我做了手术，陪我做了手术，陪我度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光……阿川，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是你值得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和我这个残废在一起。”

孟稚意很想哭，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一点都哭不出来了。

她的眼底是干涩的，只是觉得心里头很疼很疼，像是有一根针在扎她一样。

“孟稚意，你不是残废。”陈默川的情绪很激动，但是他仿佛是害怕自己吓到她一样，一字一句，很郑重，“你是我女朋友。”孟稚意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陈默川：“我们男女朋友的关系，原本就是因为我生病让你勉为其难的。当时是我用自己的病在潜移默化得要挟你。你愿意被我要挟，已经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现在手术结束了，我暂时也不会死了，但是我总不能够把这段关系当真了，用这段关系舒服你一辈子吧？”

“你知不知你在胡说些什么？”陈默川无法理解孟稚意，“既然我答应和你在一起，就是愿意和你结婚，愿意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当我在骗你？”

“不能叫做骗，是善意的谎言。”孟稚意直言。

“孟稚意！”陈默川一腔的气，“所以从头到尾，你都觉得我是在骗你。”

“阿川，我很喜欢你，但是喜欢并不是非要拥有一辈子。哪怕是拥有过一段时间，已经是幸运了。有多少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一分钟，一秒钟。和你在一起过，还保住了这条命，我已经很知足了。”

孟稚意含笑，眼中终于充盈了眼泪，终于忍不住了。

陈默川捏着她肩膀的手又用力了一些：“所以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别善良？特别善解人意？”

“我没有，我只是不想再耽误你了。”

“治完病就想逃走？就想扔下我一个人？”陈默川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孟稚意低声叹了一口气：“医生上次说了，我这个病虽然是良性的，但是还是有复发的可能性。而且康复科的主任也说了，如果我不进步，我的行动能力甚至还会退步。你娶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太可笑了？况且我现在对于孟家来说什么都不是了，像我这样的身份，的确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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