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长期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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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后的一个阴雨清晨，凯萨斯还在小石屋的橡木床上沉睡。潮湿的雾气从门缝渗入，在粗糙的石墙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响，那条肥硕幼犬撞开了半掩的橡木门，沾满水迹的爪子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梅花状的印记。

“嗷呜！”

幼犬兴奋地甩动着湿漉漉的皮毛，水珠飞溅到墙壁上。它一个箭步窜到床边，两只前爪扒拉着床沿，橡木制成的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凯萨斯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还没等他完全清醒，一块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留影水晶，就被幼犬吐在了他的被褥上，粘稠的口水立刻浸湿了亚麻布料。

“该死的蠢狗！”

凯萨斯猛地坐起身，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他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水晶，先使用清洁术清理表面幼犬留下的口水，借着从气窗透进来的晨光仔细端详。这块六棱柱形的水晶表面刻着荆棘花纹章，内部有魔力流转的痕迹——正是荆棘花商行特制的留影石。

幼犬见主人醒来，立刻人立而起，毛茸茸的尾巴像风车般旋转。它先是夸张地用爪子比划了一个圆形，又突然竖起耳朵，模仿着商行总管奥库斯那对标志性的尖耳，最后还像模像样地做了个鞠躬的动作。

“死狗…”凯萨斯眯起黑色的眼睛，“你不仅去了荆棘花商行，还见到了奥库斯本人？”他轻轻摩挲着水晶表面，感受到其中蕴藏的魔力波动。这种品质的留影水晶在黑市上能卖出三五千金币的高价，即便是贵族也未必舍得购置。

幼犬发出得意的哼唧声，咧开的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两排闪着寒光的利齿。它前爪不安分地刨着地板，眼睛直勾勾盯着凯萨斯的空间戒指——那里存放着它最爱吃的黄金奶酪。

“贪吃的死狗！”

凯萨斯无奈地摇头，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金黄色的奶酪，浓郁的奶香味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幼犬的鼻孔疯狂翕动，口水像瀑布般从嘴角溢出，在地板上积成一个小水洼。

凯萨斯拿出的黄金奶酪，金黄色的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气孔。这是萨芬家族特制的发酵工艺制成的上等品，光是这一块就价值九十枚银币。幼犬一个飞扑将奶酪压在身下，用尖牙切割下一大块，在嘴里细细的咀嚼着，满足的呼噜声震得墙上的铜锅叮当作响。

“死狗，慢点吃，我的奶酪存货也不多了！”

凯萨斯翻看着自己的空间戒指，清点着食物的储备。几十袋风干的魔兽肉倒是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但幼犬对这些普通食材总是兴致缺缺。高级魔兽肉还有不少，足够幼犬食用四五年了。

“死狗，我的奥术结晶呢？赶紧拿出来，别想在凯萨斯老爷这里再次骗走一个黄金奶酪！”

幼犬露出了呆滞目光，随后就咧着大嘴，表情憨憨的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木盒。凯萨斯看着这条肥狗，它不仅贪吃，现在都学会耍心眼了。

窗外的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砸在石板屋顶上，奏响沉闷的乐章。凯萨斯用毛巾擦拭着留影水晶，指尖注入一丝魔力。水晶立刻投射出全息影像，是他比较熟悉的巨大农场——圣罗兰帝国的苦水农场。

在阴暗的地下墓室中，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魔法的气息。摇曳的火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出一口被厚重冰霜包裹的白色石棺。石棺表面布满了古老的蓝色咒文，那些扭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在冰层下缓缓流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波动。凯萨斯紧握着法杖，手心渗出冷汗——这些咒文看起来很像精灵的文字，他也完全无法解读。

“咯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突然打破了墓室的寂静。厚重的棺盖开始自行滑动，冰晶在移动中簌簌剥落。一只苍白的骨手率先探出棺椁，修长的指骨间缠绕着幽蓝色的冰雾。紧接着第二只骨手也攀上棺沿，骨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一具完整的白骨躯体从石棺中缓缓坐起。

骷髅的头颅转向凯萨斯，空洞的眼眶中两团亮蓝色的灵魂之火剧烈跃动。那火焰并非无序燃烧，而是遵循着某种神秘的韵律跳动，就像两颗被冰封的心脏正在复苏。火焰每跳动一次，墓室内的温度就骤降几分，凯萨斯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山德鲁…”凯萨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认出了这具骷髅的真实身份——几年前被老伊森重创的亡灵魔导师。当时圣罗兰教会的人带着极度危险的“黑水”，准备去紫罗兰城向凯萨斯进行报复。老伊森为了给亡灵魔导师一个严厉的警告，亲自动手击伤了山德鲁，用灵魂宝石抽走了山德鲁近半的灵魂能量。可如今看来，这个可怕的亡灵法师不仅完全恢复，似乎还获得了寒冰之力。

“咔嚓！咔嚓！”

骷髅迈出石棺的声响在寂静的墓室中格外刺耳，它的每根骨骼都包裹着晶莹的冰霜，行走时不断有冰晶从关节处剥落。最令人惊骇的是它敞开的胸腔——那里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巨大的菱形寒冰。幽蓝的冰核不断喷吐出森白寒气，这些寒气如同有生命般缠绕着骨架，在它周围形成一圈不断旋转的冰雾。

当山德鲁完全站立时，凯萨斯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亡灵法师抬起骨手，指尖凝聚的冰晶瞬间组成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墓室四壁突然浮现出无数闪着蓝光的魔纹，这些符文与棺椁上的咒文相互呼应，将整个空间变成了一个寒冰世界。

“欢迎来到...我的苏醒仪式！”

山德鲁的下颌骨开合着，沙哑的声音直接回荡在凯萨斯的脑海中，“作为第一个见证者，罗曼，你将获得我的馈赠——一枚寒冰种子！”

留影水晶中的画面一转，凯萨斯看到了离石棺不远处的一个身影，他藏身在一件漆黑的斗篷下，只有两只冒着蓝光的眼睛露在外面。

凯萨斯通过山德鲁喊出的名字，知道影像中这位是他曾经的魔法老师——以前北地高塔的老罗曼，也曾是一位大魔法师。对方的眼睛里透出的蓝光，就是隐藏在眼球之后的灵魂之火。老罗曼已经成为了一位亡灵法师，最次也是一位亡灵大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