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是附近最大的宗族之一,主宗就在余家庄这个村子里,支脉则是遍布整个地区,整个村里除了余姓,也就是几户的外姓,所以余家庄其实就是余家人说了算。
余家则是族长和族老说了算,现任族长是二房的三太爷余勋纲,也就是余建春的三叔。
今天是农历六月初六,按照华族传统是夏祭的日子。
余家是一个保守的老家族,家族成员大多数还是困守着山村的千亩梯田,公田夏祭就成了春节、清明和中秋之外最重要的祭日。
祭田神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鞭打夔牛”。
夔牛即雷兽,传说是雷神的坐骑。
《山海经·大荒东经》记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据说这“鞭打夔牛”实为敲山震虎,用以警告雷神,来年要保证本地庄户风调雨顺……
按族中惯例这鞭打夔牛的仪式由族长主持,命人假扮夔牛批花戴彩,然后假装鞭打两下,牵着“夔牛”带着犁沿着这块族田走上一圈,就算是完成了“开田”仪式。
族长余勋纲年事已高,从五年前开始就由余建春代为主持夏祭,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余勋纲是打算自己过世之后,把族长之位传给余建春的。
“开始抓阄!”
余建春捧出了一个大木斗,木斗里的纸阄上写着各房各户当家人的名字,抓到的那家必须出来一个人扮夔牛。
抓阄之前,他瞥了一眼余建东,“正巧”被余观海看到,心里不由得有些警醒……
“三房余建东家出夔牛!”这个结果让余观海心中一沉。
余建东以往也扮过夔牛,听到这话也没多想,就准备去拿彩带和红花,却被余观海一把拉住了。
“爸爸,我来吧!”
余观海估计余建春父子肯定没安好心,他当然不可能眼看着父亲吃亏的。
余观海扮的“夔牛”已经站在田里,当余令泽父子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他明显看到了余令泽眼中的一丝狠厉之色。
“绑上!”
余建春一开口,立刻有人上来绑住了他的两条腿。
“夔牛”是一只独腿,绑住双腿之后,就只能一蹦一跳往前走了,这活儿累就累在这里。
余令泽和余建春父子俩各自抄起了一根碗口粗的木鞭。
按理说这“鞭打夔牛”其实就是一个象征性的举动,打夔牛的鞭子虽然是木鞭,但一般都是在由牛皮保护的“牛背”上轻轻拍打。
往年都是由余令瀚和余建春一起鞭打夔牛,可今年却偏偏换了自幼习武练拳的“小霸王”余令泽……他们父子想要干什么,余观海怎么会猜不到。
很快,那歹毒的父子俩就一左一右各自猛抽了一鞭。
余建春看到儿子全力“砸”下去的木鞭,嘴角露出了冷笑。刚刚他用那种目光看着余建东,那是故意做给余观海看的,为的就是要让余观海自己站出来,替父挡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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