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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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正是李全忠，他是万春园的管事，正在后园理事，有人前去禀报，他便匆匆赶来查看。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方子安在万春园闹事，顿时沉下脸来。

“方子安，是你在我万春园闹事么？你好大的胆子。”李全忠喝道。

方子安道：“我没打算闹事啊，是你万春园的人要对我动手，我总不能挨打不还手吧。我是来找秦惜卿的，那位大婶好生无礼，不让我进去倒也罢了，还好一顿奚落。李管事，你该管管你们万春园的人了，这也太嚣张跋扈了。你们万春园开门做生意，我是来光顾的客人，怎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还让这些护院来打人？”

“放你娘的狗屁！李管事，你莫听这厮胡说八道，他进来就说要见秦姑娘，秦姑娘是他想见便能见得么？瞧他那穷酸样，怕是饭都吃不饱，还想见秦姑娘。我这才撵他出去，谁知他居然硬闯进来，不得已我才叫赵三他们来阻止的，谁知他一言不合便打人。李管事，干脆报官抓他去临安府衙门去，这种人跟他客气什么？”那妇人尖声叫嚷着，话里话外真真假假，将打人的责任完全推给了方子安。

李全忠皱眉摆手斥道：“报什么官？屁大的事也报官，想闹出是非来么？水姑娘你莫说话，我来问个清楚。”

那妇人剁脚不满，却也闭了嘴。

“方子安，你也太不像话了，也不打听打听我万春园是什么地方，可不是你那破宅子里，你可以任性妄为。”李全忠冷声喝道。

方子安笑道：“李管事莫要生气，这事儿真的不怪我，我只是想要去见秦姑娘一面而已，不让进便不让进，动辄便打人，这可不好。李管事来了正好，可否领我去见秦大家？我有事找她。”

李全忠呵呵冷笑道：“你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秦姑娘是你想见便能见到的么？莫在此纠缠了，看在你我熟识的面子上，今日之事不追究你，否则你怕是难以脱身。快走吧。”

方子安忙道：“别啊，我是真的有事找你们秦姑娘商议。李管事，你通融则个，带我去见她。说了事便走。”

李全忠本想严词拒绝，但转念一想，秦惜卿那日从三元坊杏花胡同回来后，拿着这厮的词作赞不绝口，彻夜赏析，对方子安的才华颇有仰慕之意。搞不好自己今日阻挡了方子安去见她，回头被她知晓了必要受到重责。秦姑娘说她过几日还是要去拜见方子安的，她还期待方子安答应的另外一首词作，自己是无法阻挡他们见面的。方子安这厮不是善类，一见面他定会告状，说自己阻挡他求见秦惜卿的事情。搞不好今日他便是来送词作的也未可知。虽然自己对这方子安的做派很是厌恶，但也犯不着为此让秦惜卿责罚自己。

“方子安，我可以带你去见秦姑娘，但你在我万春园门前大闹，总要有个说法。你给这几位护院和水姑娘道个歉陪个罪，我便领你去见。”李全忠抚须沉声道。

他并不想就这么便宜方子安，方子安这厮似乎有些滚刀肉混不吝，想必他也一定不肯低头认错。那便怪不得自己不去禀报了，因为这厮不肯认错，秦姑娘怪下来自己也有个说道。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方子安居然毫不犹豫的朝着几名从地上爬起来的护院和那名迎宾的妇人拱手作揖起来。

“几位兄弟，实在对不住，改日必摆酒赔罪。这位大婶，也对不住你，惹你生气了，还请原谅。”

几名护院吹胡子瞪眼，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五六个人打人家一个被全部打倒在地，也没什么颜面耍横。赵三李四等人不情愿的拱了拱手算是了事。那迎宾的水姑娘倒是又被叫了一声‘大婶’，气的不行。可又不能因此发作，当下背转身子冷哼一声不加理睬。

李全忠心中想：这厮倒是能屈能伸没心没肺无赖的很。

“各位公子客官继续玩吧，没什么大事，惊扰各位了。在下给诸位道个歉。姑娘们还不招呼客人去，凑什么热闹？”

李全忠拱手朝着楼上楼下伸着脖子看热闹的众客人行礼，同时呵斥妓子们去伺候客人。众客人这才在身边女子莺莺燕燕娇滴滴的央求下回房去。

“你跟我走吧。”李全忠看了一眼方子安转身负手而去。

方子安笑着点头，跟在李全忠身后往楼里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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