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米兰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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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16世纪来临的时候，达·芬奇的声望和名气都达到了巅峰。但是，随着和平的消逝和政局的恶化，摩罗大公不惜浪费民众大量钱财，吃喝玩乐，致使宫廷入不敷出，于是就增加税收，这让百姓苦不堪言，饥民遍地，国力衰竭，怨声载道。

米兰宫廷终于中止了对了达·芬奇的供给，这位伟大的艺术家由此陷入了一贫如洗的地步。

达·芬奇的日常花销一向很大。他手下的学生和助手薪资少得可怜，而作画却要购买许多材料。贫困几乎使这位伟大的艺术家走投无路。达·芬奇不得不经常穿梭在各种大人物之间，多方敛财。而且，正因如此，达·芬奇和他的弟子不得不去卖画去画一，些很快可以画好的赚钱作品。

受生活所迫，达·芬奇只好向摩罗请求支援。他给大公写了一封信：

我不想放弃我的艺术！我冒昧奉陈，提醒殿下注意我的事业和我被弃置的艺术。我以为您服务维持生计……我想领到骑马塑像的酬金，殿下能否马上支付给我？

1499年，达·芬奇终于收到了摩罗秘书带来的信。摩罗在信中写明了将向达·芬奇馈赠一些土地和葡萄园：

……除这些土地外，另加一个从圣维克多教堂得到命名的近郊—维切里门附近的葡萄园。谨赐。

接着，摩罗大公又派人送来了拖欠了两年的骑马雕像的工资。这笔钱足可以缓解达·芬奇他们一阵子的燃眉之急了。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那年夏天，法王的军队入侵米兰，战场上血流成河。

摩罗弃城逃亡。米兰沦陷了。法国人做了米兰的统治者。在法军进入米兰之前，米兰城堡的司令官串通了法军，出卖了这座熠熠生辉的城市。

法国人野蛮地、毫无阻挡地杀进了米兰城。他们在大街上长驱直入，横冲直撞，烧杀抢掠。不少米兰人居然打出了“热烈欢迎法王统治米兰”、“摩罗滚蛋”之类的标语。

米兰人对前任暴君恨之入骨，他们寄希望于米兰的侵略者。但是法国人似乎并不领情，法兵无赖在城市里四处流窜，趁火打劫滥杀无辜。法军骑兵的铁蹄，不知道踩死了多少无辜的米兰人。

士兵们的暴行没有停止，反而日复一日，变本加厉。他们为了取乐，纵火烧毁民房，追逐年轻姑娘……美丽宁静的米兰城，在痛苦中呻吟。

达·芬奇目睹了这一幕，善良的心时刻都在哀叹。一天傍晚，他领着他的学生来到城堡前面的广场上。他想带他们去看看那座骑马雕像，他在内心里强烈地呼唤着那个英勇的将军能复活过来，来拯救这座濒危的艺术之城。

广场四面到处都是受伤的衣衫褴褛的群众。

艺术之花在米兰遭到空前浩劫。达·芬奇默默无言。他冷眼旁观地在广场走着、看着。这位饱经风雨的艺术家沉默着。他在想，人类疯狂时怎么竟会这样残忍，如此失去理智？！

达·芬奇慢慢地走着，他感到自己已经衰老了。不，其实他还不到五十岁呢。暮色像一条长长的锁链，拖着他的影子向广场走去。

▲位于米兰的多姆大教堂

满目疮痍的景象，让达·芬奇充满了莫大感触。

远远地，他看见有个法国兵，把枪瞄准他雕塑的骑马像射击。子弹射中了塑像，泥巴纷纷掉落，塑像身上的许多地方已经被法军用马刀砍伤，依稀可以见到铁支架了。

陪同他的一名学生异常愤怒，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准备扑上去与他拼命，但被他的老师坚决而冷静地制止了。

达·芬奇脸色苍白，喃喃自语地说：“他们是要征服米兰前任的统治者。他们已经征服了。”

达·芬奇已经做好了要离开这座动乱的城市的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他现在还无法确定。看得出，他的心灵深处是痛苦的。

米兰城新的统治者—法国国王，在一群亲信、公爵、大使簇拥下，浩浩荡荡地进城视察。

当他得知修道院里有一幅名贵的壁画《最后的晚餐》时，便提出要去那里看看。他和随从来到食堂，认真地察看着这幅壁画，大为惊奇，连称：“伟大，伟大！”

空间凝固了，时间静止了。伟大的艺术震撼了法王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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