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明日的爱恋是一场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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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春天是令人迷醉的，风雨天气过去之后，泰晤士河上游的平原一夜之间长出青翠的野草，黄绿黄绿的颜色当中夹着各色不知名的野花，甚至芬芳。牛羊也开始在无边无际的绿叶之上四处活动，阳光重新变得和煦，隐隐有了焕发万物生命的热量。宋安濂经过几个月的打磨，作品画了一张接着一张，整个房子都是他的作品，这一幅一幅的《向生》看起来几乎已经是无懈可击，但宋安濂还是觉得不满意。

宋茹苓看见儿子退去了之前在山上的沧桑，完全变成年轻活力的样子，心里也终于放心了：“你的画差不多了，我看着就很好，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意境是关键，没有人能做到你这样的构思，你可以暂时先松一口气了。”

宋安濂放下画笔：“不，还有空缺的东西，换了一个地方，怎么画也不会一模一样。”

“换了一个地方？”宋茹苓皱着眉头：“难道你还想回到山上去画不成？我是不允许的，就算是为了参赛也不允许，你的感觉应该生根在你心里，不应该生根在某一个地方。”

“明天是你的生日，你跟父亲单独过吧，他不是每一年都跟你过生日。”宋安濂说道：“我想让你们多点相聚的时光。”

“我跟你父亲已经完全褪去了年轻时候的激情，只剩下余生的相互理解，见面也不过是互相陪伴着说说话。”宋茹苓感慨道：“倒是你，你跟父亲的关系好转了，这让我很高兴，比起这个，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今年我就偷个懒，不给你准备礼物了。”宋安濂笑了笑：“反正，我每年送的东西你都不喜欢。”

“你每年经常送我的珠宝首饰、衣服、贵重的东西足够多了，我不缺那些，一点新意也没有。”宋茹苓埋怨道：“你小的时候倒是经常给我画肖像，我喜欢那种无价的东西，长大之后你反而不肯替我画了，难道我变丑了吗？”

“当然不丑。”宋安濂嘴角含笑着：“你永远是上海街头古典婉约的女子，还保持着东方的含蓄美，神韵出众，所以总不能草草就画出来，至少也要抽出一年的时间去完成。”

“你这么说以为我就开心了吗？”宋茹苓瞪着他：“不过算了，看到你心情好我就安心了，我先去准备明天要穿的衣服。”

宋安濂推开窗户从楼下往下望去的时候，看到邮差往台阶下的邮筒塞进去一封很厚的信件，他心里一阵好奇，很久没有人给他们写过信了，会是谁寄来的信件。他把信件拿出来的时候看到邮戳，整个人都在发抖，这封信居然来自中国。

林宛湄在来信上写到，地址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告知，但始终不见宋安濂去许家，或许当中有什么原因。她把在许家拍到的照片全部寄给他了，包括许歆柔的房间，许歆柔的家，许歆柔的墓地，以及她家人的样子，甚至还有当初许歆柔为他拍摄下来的照片。林宛湄在来信当中写到：若是需要，请把来信留下，若不需要，可自行处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点事情。我相信你爱着她的灵魂是真实的，你或许也想知道她过去的情况，不管你是否决定遗忘过去，你们在我心里都已经是一首绝唱。

宋安濂双手都在发抖，他看着那一张张戳人心扉的照片，整个人都觉得天旋地转。

“安濂，你怎么啦？”宋茹苓从楼上下来，看到儿子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好多张照片。

宋安濂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上，始终低着头，神情低沉凝重。

“这是什么？”宋茹苓拿起那些照片跟那封信一看，大惊失色：“这是，这是......”

“她在我出国的时候给过你歆柔的地址，为什么，为什么你都不对我提起......”宋安濂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你明明知道歆柔在我心里的位置，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这是个误会，我不是有心瞒着你的。”宋茹苓解释道：“你听我说，当时你刚刚回到英国，我总不能马上又让你回中国陷入那样的痛苦旋涡。我打算先放几天再说，结果就忘记了这回事，回来这边的时候地址也没有带过来。后来想起这事情的时候就干脆没有跟你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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