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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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伦斯是奥格威南部最大的城市，西面临海，拥有奥格威最大的港口，勒伦斯将军机场年人流量达到七千万人次，飞机起降接近四十万次，这个容纳八百万人口的国际都市每年都会有十万国际人口涌入，多种族的城市也划分了不同的种族聚集区。

柯莱就住在彭斯人开的炸鸡店的二楼杂物间里，店铺名字叫火爆老爹炸鸡，位于彭斯区中心纽带，毗邻海边美食集市，不时会有海鸥停留在窗前和室外餐桌上。

火爆老爹炸鸡是连锁牌子，彭斯区的分店生意差强人意，总之没有到亏损的地步，因此半死不活地在这片高租金地区死磕。

分店经理名字叫布朗，店员都叫他布朗先生，平时总爱给海鸥和流浪猫喂炸鱼片，是个老好人，若非如此也不会收留柯莱。当时的柯莱身无分文，形容落魄，话也说不清楚，被布朗当作了外国难民。

布朗给柯莱四十朗克一天的工资让她在炸鸡店打工，包三餐和住宿，差不多能抵得上最低用工标准，对于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已经算不少。

柯莱日常工作便是早上开店前和晚上打烊后打扫卫生，其余时间都端盘子或送外卖，周末会有双倍工资的轮班。通常周末会有个叫罗西的女孩来兼职，那是个发育良好的红发女高中生，宽松的姜黄色员工服在她身上一点也阻挡不了傲人胸脯的凸显。相比之下，这身衣服穿在柯莱身上就像给一个发育不良的儿童套了个麻袋。

柯莱如今奥格威语水平勉强能进行日常交流，遇到不认识的单词也就查词典，因此她基本上只要出门都会带着一本厚重词典。

她看过这里其他人类用的叫手机的东西，据说那巴掌大的玩意儿什么信息都能查到，柯莱也想用手机查单词，然而去了一家手机店里才知道那玩意儿需要她差不多大半个月打工的钱。

周六早上店里还没什么人，柯莱打扫完大厅后，罗西才骑着单车来到店里，她换上员工服，店里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客人，她就俯身靠在收银台前玩手机。

柯莱好奇地看着她的手机，罗西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手指飞快地点着界面，那屏幕上散发着花花绿绿的光线。

大概是柯莱窥探的视线太过明显，罗西扭过头转脸看着她，眉头拧起：“看什么？”

她化着浓妆，火红的嘴唇与长卷发，与墨绿的眸子对比明显，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也显得非常不好接近。

柯莱刚来火爆老爹打工一周多，与罗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能感觉出罗西对自己没什么善意，事实上罗西对任何人都像是抱有微妙的敌意。

“没什么。”柯莱移开视线。

说话间，店里就进来了中年男人，背着一只巨大的旅行包，戴着鸭舌帽，穿着卡其色短裤和人字拖，是典型旅游中的单身汉打扮。

他看到罗西的时候愣了一下，罗西直起身子，却还是浑身懒洋洋的懈怠模样：“请问要点什么？”

“一份……一份火爆炸鸡，”男人结结巴巴道，“还有可乐。”

柯莱装好炸鸡，把托盘放在取餐处，那个中年人居然已经开始向罗西要手机号。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哪个景点比较有趣，我第一次来勒伦斯，对这里不熟悉……等你下班我们可以去喝一杯。”他上半身倚着桌面，摆出自以为帅气的造型。

“没空。”罗西连眼皮都没掀起。

“我请客。”

这次她终于抬起头仰视着他，并毫不掩饰地露出大喇喇的嘲笑：“先生，我还未成年，您看起来年纪比我大了两轮，确定要跟我约会？”

“你未成年？”

“还有三个月满十六岁，要不要看我的学生证？顺便说一句，我可没有勾搭自我感觉良好的糟老头的喜好。”

男人脸瞬间垮了下去，嘀咕着“搞什么”一边端走了餐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