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当时年少意气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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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得了闲，琉璃见杼姐儿心情好了一些，脸上却还有些淡淡的，便趁她和兄长说话的机会找伺候杼姐儿的金盏打听。

金盏把时间一对，道：“我想起来，那日祭祖，主人跟前跟后忙了一天，到了时间却不叫主人进祠堂，让主人在门外叩头。以前每年都是这样的，只是今年头一回叫主人帮忙准备祭品。祭祀完了主人回来就开始赌气。难道是为这个？”

琉璃道：“我当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这个。”

金盏道：“赵姑娘劝劝我们主人吧，小的们都怕主人气坏身子。”

“你们放心，自有我呢。”

既然知道了根子，事就好办了。

擦黑时杼姐儿抱着一个小包袱回来了，也不让人动，就放在自己书架最上头，两人放下帐子说话，琉璃小心一探，杼姐儿果然就对不能进祠堂这事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于是心下略作打算，算定无错就睡去了。

次日一天无事，又次日琉璃就该回去了，因而这一天杼姐儿格外不舍，晚上仍把金盏赶到外面睡去，好和琉璃夜话，金盏知道她们俩自来是这样，便也不放在心上。

她两人躺下刚聊了一会儿，杼姐儿有些困乏了，琉璃看一眼墙上的自鸣钟，却推杼姐儿起来：“你起来，我带你去祠堂”

杼姐儿迷迷糊糊地说：“祠堂……去做什么？”

“你为了不让进祠堂而恼恨了这些天，他们认为女子出嫁后就是外姓人，故而未出嫁女不能进；嫁进门的媳妇也是外人，也不能进。可是你身上的血脉是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给的，你怎么就不是王家人了。若为这个恼恨，一口气憋在心里，换了我也是不高兴的。你素来自比男子，才华满腹，哪里忍得下这个？不如今晚，我就陪你去一趟祠堂罢。”

“你陪我去？”

“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你进去了拜一拜祖先，奉一杯酒，做个祭祀的样子有何不可？”

杼姐儿听得胸中一团火烧似的滚烫：“当真可以？”

琉璃道：“当然可以，我都看好了，祭祖才结束，看守祠堂的人很不经心。我在西角门的花盆后面发现了一串钥匙，想必是他们怕忘了带特意放在花盆后头的。我们偷偷去，不过两刻钟就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你家先祖知道。你家先祖应该是疼你的。”

“你说的对，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两个女孩子悄悄约定了把风、暗号等事，穿好棉袄，披上深色的窄袖短衣，提上琉璃偷偷备下的酒和肉，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直奔祠堂去。祠堂西角门的花盆下就压着钥匙，琉璃取了来，两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角门从外头上锁的西角门，溜进祠堂里。

守祠堂的人睡得天昏地暗，琉璃和杼姐儿蹑手蹑脚地穿行其中，杼姐儿毕竟进来过大门，知道路怎么走，琉璃跟着她绕了一圈，最后仍从西边的小门潜进去。

进了这重门，里头就没人守着了。整个祠堂内外三重门，只有第一重门里有给守门人住的屋子，也不过两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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