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仙人与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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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魅族术法也太吵了。”张乖涯抠抠耳朵，皱着眉抱怨。

“听到没有，玉琮嫌你们吵。”白魄笑眯眯的一震衣袖，周围霎时鸦雀无声。

黑雾静悄悄地爬满整个冰宫，连拱顶都没放过，张乖涯静静地站着，玄氅似要与黑雾融为一体。

白魄闭上眼，认真感受冰宫内每一处细枝末节，身后张乖涯的心跳也变得格外清晰，只觉那频率如此熟悉，似听了万万年之久，好像有什么回忆被深深掩埋，他蹙着眉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直到张乖涯的声音将他拉回，“找到了吗？”

“找到了。”白魄收了术法，领张乖涯来到大殿中央，抬手指向拱顶上的浮雕，那是一条龙将另一条龙踩在爪下，并剖出龙心的画面。冰雪雕刻的画面虽无一丝色彩，但仍能从中窥见当年双龙之争的惨烈。“那颗龙心就是禁咒的薄弱之处。”

“你去护住大牛跟莫如意，我这就将它破开。”白魄应声去了，张乖涯足尖一点，人就腾空而起，再喝一声“剑来！”背后“恕己”应声飞出扩大数倍，载着他稳稳地朝高深的穹顶飞去。

张乖涯摸了摸那颗拉着冰丝的龙心，仿佛能感受到它的跳动，这应是上任极渊君——沽月的心，瞥见脚下白魄已撑开屏障把二人一狗护住，张乖涯左手掐诀，嘴里随着掐诀的速度吟诵：“有求必灵，无感不应，地浊天清，太极化境！”他提起白光浮动的右拳，随着咒诀结束一拳砸在龙心上，太极光圈聚拢又扩散，黑白之气旋涡一般搅动。

“轰！”伴着蓝光闪电的滋啦声，冰宫瞬间崩塌，整个云梦泽底都在晃动，惊得水族们藏得更深了，冰石在坠落的过程中化成一块块莹白的巨大脊骨残骸沉入水底，江水瞬间扑淹上来，白魄广袖一卷及时将张乖涯笼在黑雾之中。

水中无日月，三人一狗出了云梦泽才知被困水底已有月余，张乖涯并没像原先设想的那样直取建康。父母儿孙，各自有命，他既入山门，理应以修道为主，借下山游历之际固道心、证道果才是主要目的，寻求父母失踪的真相，只是顺带为之，不应本末倒置。

打定主意，三人朝着建康方向顺江而下，一路走走停停，这日到了历阳地界，道家七十二福地中的第四十三福地——鸡笼山便在此处。张乖涯正打算下船去鸡笼山寻求机缘，洞虚囊中异动连连，解开一看，却是之前随手扔在其间的同踪牌跳动不已，张乖涯两指夹着同踪牌，催动同心圣辅咒，木牌上红光杂乱时有时无，张乖涯端详一阵，面色凝重，他将同踪牌重新挂回腰上，又一手抄起脚边大牛塞进洞虚囊，抬头间瞧见白魄二人询问的眼神，他语速飞快地解释：“师兄师姐们出事了，在东南方向，我要去寻，就此别过！”张乖涯一揖，祭出飞剑，瞬间化成一道青白的流光。

“仙仙……仙人。”船夫惊愕得张大嘴巴，跪地膜拜。

白魄看了眼莫如意，莫如意裹紧厚厚的冬衣，缩着脖子摇头，白魄无视他的抗拒，拎了他后领化成重名鸟的模样，一黑一红的巨大羽翼铺开竟有遮天蔽日之势。

“妖……妖怪啊！！”船夫的嘴又大一圈，两眼一翻竟晕了过去。

张乖涯一路飞驰，同心圣辅咒念了不下百遍，循着同踪牌断断续续的指示，来到了宛陵郡境内，此时无论怎么催动咒诀，同踪牌再无任何反应，张乖涯只得按下剑头，降到官道旁的密林中，本想去官道上拦个路人打听打听附近是否有异象。脚刚抬起，一只红黑异翅的大鸟就伴着凤鸣降在他面前，落地时双翼鼓起的风吹了他满头满脸的枯枝腐叶。

“白魄！你……”张乖涯张口欲骂，夹着尘土的寒风顿时灌了他满口满腮，只得闭嘴并以大袖遮面。

“对不住对不住。”白魄化成人形，将冻得全身发木的莫如意丢在一边，凑到张乖涯身边，一边赔着笑脸，一边将他身上枯枝腐叶一一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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