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跟他们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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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人差不多了都到了，一个领头的胡人，跳上屯子中间的石台子，操着不标准的官话嚷道：‘你们屯里的男人都去哪了，说出来就放你们走。’怕大家耍滑头忽悠他，末了他又赶紧补充道：‘骗我们的不算。’”“过了好半晌，人群里鸦雀无声。于是，这个领头的胡人怒了，跟着旁边的随从叽叽哇哇喊了半天，又转过来说道：‘最后再给你们这些两脚羊一次机会，再不说的话，女人抓走，老的、小的全部杀掉。’‘军屯有啥好劫的，劫来的财物还不够军马的草料钱？’宋冬疏突然有些明白了，这帮胡人不是来劫掠的，是来报复军户的，‘这说明幽州边军出事了。’”“见还是没有动静，胡人从人群中随机揪出一个孩童，准备拉出来祭旗。那是幽州边军伍长孟启明家的娃，才四岁。孟家女人看着自己的娃被拉出来，顿时像一只发疯的老虎一般冲出来，向着胡人们撕咬着，要救出自己的娃。孟家女人的嘶吼瞬间炸响了屯子死寂的天空，所有人知道了再软弱下去真的就成待宰的羊了。”

“军屯的人，哪怕是老弱妇孺也还是有血性的。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反正都得死，跟他们拼了！’然后大家一起一拥而上，要把孟家娘俩抢回来。连刘蓟北这样一个六岁的孩童都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之心，挣脱了母亲的束缚，从地上捡起一把石子，往胡人扔去。”

“领头的那个胡人慌了，挥舞起弯刀在身前乱砍，一刀直接劈中了孟家女人，然后是孟家的孩子。这个胡人疯了一般的连续劈砍，孟家母子俩很快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人群两边一直骑马持刀保持警戒的四名胡人迅速策动战马，分成两边冲将过来，手里的弯刀就像死神的镰刀一样一路收割过来。人群倒下了一茬又一茬，其中的老人和女人们都本能地把自己的孩子抱过来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肉体护着这最后的希望。”

“眼瞅着就要到刘蓟北了，宋冬疏见状也不要命地冲过去，一把护住他。胡人的刀不偏不倚地砍在宋冬疏的肩膀上，她一时支撑不住往前倒了下去，却仍然把刘蓟北死死地抱在怀里，甚至摔下去那一瞬间她还用手护住他的后脑勺，生怕摔着他。”

“雪上加霜的是，宋冬疏摔下去后，恰巧又被战马踩踏了一下，马掌重重地踩在她的腰眼上给了重重一击，她一时半会便站不起来，也躲闪不开了。第一个胡人骑兵冲过去之后，第二个骑兵也冲过来准备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