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奉礼

郝姑心里犯着嘀咕，面上倒是不显，只是佯装无事一般地对琉璃的来历旁敲侧击，也不知赵琉璃是真的无可言说，还是有意欺瞒，总之郝姑并没有打听出什么消息来。除此之外，倒也吃得宾主尽欢。跟郝姑的小幺儿难得敞开肚皮吃一回，四个人竟然将十二碗菜吃得干干净净。

他们如此买账，赵琉璃也高兴得很，反而郝姑有些过意不去，悄悄地嘱咐小幺儿记住下回来时带些稀罕东西来。

如此一来二去，赵琉璃和郝姑的关系便更亲密了，郝姑索性叫赵琉璃认了干娘，两家里走动更方便。郝姑有时候不便来，让她儿子送点什么过来都可以，绝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

郝姑夫家姓刘，长子刘铁，次子刘锦，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手上颇有几分才干，赵琉璃偶尔需要人帮忙的，不论刨个柜子，修个井台，他两个谁来都做得，给赵琉璃省了不少事。

转眼时已交秋，赵琉璃的两件绣品的主体都做完了，《叙怀贴》辉煌灿烂，墨字如奔龙走蛇，《苦昼短》氤氲朦胧，银字如飞云游丝，虽然都是狂草，却各有千秋，一个疏狂豪放，一个灵动婉约，令郝姑爱不释手。

赵琉璃见她拿丝帕裹着手摸了又摸，很是不舍，不由笑道：“我给干娘也做了一个，只是还有些边没锁牢，不便拿出来，等过几天，干娘就看见了。”

“你做了多大的物件啊？”

“那么大的物件。”琉璃比了一件褙子的大小。

郝姑直咋舌：“可让你费心了！”

“干娘言重啦，我不曾费心，都是一些没用上的想法，我才刚绣好大略，还得一二日功夫才能做成，时间匆忙，做得简单，还望干娘不要嫌弃粗糙。”

郝姑笑道：“如果连你做的都嫌弃，那真是叫织女来也做不得好了。只恨我没个孙女儿，若有，叫她拜你为师，学得你一分本事，也是她的造化。如何却没人可以学去？”

琉璃假意哭道：“干娘是不把我当亲女儿了，明明有奴奴继承我的绣法，干娘偏说没有。女儿都不知道该为自己哭，还是该为奴奴哭？”

“你呀！”郝姑也笑起来，“我不过白可惜一句！你摸着良心，我疼你们娘儿俩不疼？”

琉璃笑道：“干娘自然是疼我的，我也最疼干娘了。干娘上回叫我做的奶糕，我做了好些，干娘快尝尝，干果子没了，放了鲜果榨的汁，和上次的不同。干娘试试喜欢不喜欢，方子都在这儿了，干娘回家也可以自己做。”

“多谢你想着。”郝姑并不和她客气，随手掂了奶糕，果然别有风味，琉璃往里头放的鲜果汁各有不同，因此酸酸甜甜的也各有区别，郝姑一个没注意就吃了小半盘子，连午饭都没顾上，这心思这做法，真是绝了。

过了晌午，郝姑带着琉璃新做的一份炸奶糕来到王家大宅探望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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