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劝识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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杼姐儿拜了老太太，又和郝姑道了声祝寿，拉着赵琉璃就去后屋找姊妹们耍。

赵琉璃和几位大小姐见了礼，在杼姐儿指的雕花凳上坐了，杼姐儿满饮一盏茶，道：“我猜的不错吧，果然是个美人，早先我就看见了，好个风流婀娜的样子，好个醉里吴音相媚好，你们还不信，如今人就在这，你们自己挑，有哪一点不是？”

何如道等都笑着说是，众人又问琉璃年纪来历等等，琉璃一一说了，她们有的并不觉如何，有的大约便生起轻视之意，也有杼姐儿这样问个不停的，琉璃耐心应付，一番言辞机锋打下来，倒无人敢再以农妇视之。

大家厮认过了，何必问取了自己的鲁班锁和琉璃一同研究如何解，琉璃并不知鲁班锁、九连环之类于她们是何难度，何必问又促狭地拿了个二十四锁的复杂锁，琉璃边和杼姐儿说话，边漫不经心地拆锁，榫卯结构却是难不倒她的，须臾间就把木条全部拆了下来整整齐齐摆在一旁。何必问看得眼睛都直了，正要请教，张秀雅突然问杼姐儿：“三妹妹，你身上是什么香？一点儿烟火气都没有，倒像是春夏的花草香呢。”

“我从来不用香，也没有香囊，想是你闻错了。”

琉璃笑道：“恐怕是我那帕子上的香气，我来时洒了一些花露在上面。”

“噢……”杼姐儿拿出帕子来，果然是上面残余的一些淡淡的香气，只是闻不出来是什么，“这倒是挺好闻的，既不甜腻，也不寻常，是什么花露？我觉得有些冷冷的。”

“听说是外头船送过来的，一次到了好些，有玫瑰的苍兰的橘子的栀子的，这支是藤香。其实我更喜欢柏香和竹香，可是舶来的里头没有。”

“花儿果儿的，总觉得没意思，倒是这个藤香，我挺中意的。竹香我也用过，你说的柏香是什么香？”

“是文人书房里常用的柏子香。若是加一些墨的香气，那就更不得了了——”

杼姐儿还要细问，张秀雅在桌子下轻轻踢她，又道：“赵娘子懂的果然多。”

“比不得几位主人姑娘。”

杼姐儿撇开还想拦着她的张秀雅，问道：“你都从哪儿知道这些的？是不是看的什么书？”

“我家可哪来的书，再说我也不认得什么字。不过是因为我不懂的事，我就去问，纵然别人不耐烦，只要脸皮厚一些，自然还是能问到的。”

“那么我更加服你了，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可比读死书的书呆子强多啦，而且你也能作诗，真是个妙人儿。琉璃姐姐今晚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吧？”

“我是极愿意的，然而今天不行，我女儿还在干娘家呢，一时看不到我该闹了。”

“噢……女人出了闺阁，有了孩子，这人生竟不像是为自己而活了，不是相夫，就是教子。赵姐姐，侥幸抛得薄义郎，许是福事未可知啊。”

何如道推她一把：“你就少说两句罢！这也是咱们能说的？”

杼姐儿斜睨她一眼，倒是真的不说这个了，只和琉璃道：“好姐姐，那你说个日子，你带你女儿一起来探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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